这些事我都不敢深想,可是又像一块石头一样,时时压在我心上。我不敢问锦梓,却也没有勇气去找邵青。
可是,如果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一步,我就不得不出面和邵青交涉了,我想保护锦梓,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他的生命,还有他的心。
其实,虽然发生了那件事,我并不恨邵青,对他的感觉一直以来大部分是忌惮,还有点……欣赏。如果我不是张青莲,大概会和他成为朋友的,他身上有好些东西,都隐隐让我觉得似曾相识的亲切。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我就打发掉薛大小姐,去了邵家,不料竟得知邵青去了京郊大营,处理什么事情去了,算算日子,正是五天前与我上床那天。我一时疑虑丛生:锦梓到底做了什么?和邵青又说了什么?邵青为什么受伤后会去京郊?
我回去想来想去,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锦梓,结果锦梓竟给我摆谱,冷冷说:“你不必知道。”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好干瞪眼,难道还像做女人的时候可以撒娇利用一下自身魅力不成?我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形象,张青莲以前就算是一幅小受样只怕也不会有我女气,大概已经有很多人觉得我越发y柔之类的了。
只是锦梓自从那天以后就越发在我面前像个大男人的样子,再这样下去,这一家之主都不知道是谁了。我现在越来越不能控制他,毕竟有了交情,也不好意思再拿锦枫威胁他。
从锦梓口中挖不出东西来,邵青又死活不回来,恢复上朝之后貌似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我却认为完全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我现在天天越来越焦躁,好像等待得知刑期的囚徒。
要和邵青对抗,我的实力差太远了,关键没有军队,政治无非依靠两样东西:金钱和军队。我一向过于重视前者,认为军队也无非是靠金钱堆起来的,现在到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过去的经验误导。
话又说回来,老天也没给我机会来培养军队或掌握军权。
唉,不过到底是我一向太苟安被动了,我这种人,大概最多也只能做个陶朱公,成不了大气候。
为今之计,似乎找一个强大的盟友是比较可行的,但是叫我哪里找去?外戚清流的敌人都是我,不是邵青。邵青也够厉害的,他利用张青莲这个白痴作幌子,明明利益一致,好人全他做,坏人全张青莲做,大家都唾弃张青莲,却没半个人唾弃他,舆论对他都这样宽容,固然跟他的几十万大军有关,但玩政治玩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顶级高手了,绝非我可以望其项背。
唯一有点可能帮我的是薛咏覆,但是他那八千禁军在邵青面前济得甚事?还不如我和锦梓卷了银票亡命天涯呢。
我唯一想知道的是,邵青究竟有多大野心?会不会篡位?如果要对小皇帝不利的话,我很害怕自己就算已经打包了行李也会忍不住留下来和他鱼死网破。
下毒?暗杀?我一样样考虑着对付邵青的法子。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经常想到半夜睡不着,然后看着锦梓安静的睡颜嘲笑自己说:说什么和锦梓亡命天涯,是锦梓追杀你亡命天涯吧?
说真的,我很想知道锦梓心里怎样想,但是他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难捉摸。除了知道他现在夜里都很有兴趣爬到我身上来,我是完全看不透他了。当然,锦梓的这种要求我是誓死不从的,经过血的教训,我已经拒绝再做受了,而且连被窝都分开,也不与他有亲密的r体接触,免得他哪天忍不住强行要了我。我现在是没什么自保能力的。
所以锦梓的脸色近来越来越黑。
就这样在内忧外患日夜煎熬里过了几日,我已经郁闷到开始考虑赶紧把火药的配方弄出来,做些杀伤性大的武器,装备一下那八千禁军,或是自己暗中招募一支军队,到时把城门一关,依靠先进武器以一敌十,大家来打场围城战好了。
不过时间已经注定这是空想,何况以我的性格,比起战争,还是逃亡的活儿更适合我。我甚至想大不了带上小皇帝一起跑,我可以赚钱,把现代的新技术利用一下,替他积攒力量,然后等他满十八岁成年让他当哈姆雷特回来报仇复国。
就在我终于到了情绪爆发的临界点时,邵青终于回来了。他的三十岁生日到了。
之前邵青凯旋,加官进爵,邵家就应该大宴宾客,但是因为邵青三十岁大寿已经没几天,就决定合在一处办。
这场宴会是为了双喜临门,筹划时日既久,规模之大,可谓一时无两。宴会要办整整三天,所有文武百官,皇亲贵胄都在被邀之列,宴会本身且不说,光是戏班子就请了十二个,有外头请的极有名的,也有借的各位王公大臣自己蓄养的。
我自然是不敢带锦梓去,不过这次要在邵家住一两夜,大场面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刺客混进去,所以我不但带上田朱二人,连红凤都带去贴身伺候。
走之前不放心,又叮嘱锦梓千万别再闯进去惹事,锦梓有点不耐地答应,仿佛我杞人忧天。我看他那样笃定,不由诧异,锦梓年纪虽小,行事是很可靠的,这次他为什么这么满不在乎?
邵府周围三条街道旁都停满车轿马匹,说车水马龙不足形容其盛,我在古代还是第一次遇到泊车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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