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有从政的意图,也不觉得一个未来的宰相侯爷与她会有什么瓜葛,不过,如果这人真的如他自己表现的这般能够封侯拜相,那么,这样一个将来的高位者,把她当做朋友亲切的称呼,她的虚荣心,还是小小的膨胀了一下下。
回去的马车上,聒噪的仍然是王炎和万麒,不过,偶尔,在两人高声交谈的缝隙里,还能夹杂几句李静、摩西、朱说三人的低声互动。只有魏纪一人,几乎从未开口,时不时的瞥向右手抚在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几乎是下意识不经意的轻揉的李静,一张清秀的面容,苦作一团。
第二日,早餐过后,朱说和其他四人一起,去了书院。不过,万麒、魏纪、王炎三人坐了万家的马车,而摩西,答应了李静,骑了她的巴库斯,与朱说那匹跟主人一样瘦肖的黄马同行。
跟李静、摩西入学的程序不同,朱说入学,是经过入门考试的。朱说具体的才学李静不知,只知道他应试的那篇以“仁”为题做得文赋,不论是文采还是立意,都让审评的三位夫子连声称道。连一向不太把别人看在眼中的李让,也对朱说另眼相看、自愧弗如。
等到李静生理期过了入学的时候,看到李让主动跟朱说交流,惊得差点儿掉了下巴,不仅如此,因为朱说住到了摩西的隔壁,摩西跟他,也走得近,看向他的眼神,都闪着小星星。
虽然说李静已经放弃进学之心了,在书院待着,多半也是因为自己一人在家无聊,偶尔去藏可以借几本史书、诗集来看,偶尔会看看四书或者、话本。
可是,不得不说,看到李让和摩西与朱说亲近,她还是有些吃味的。那种独自一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如此半个月之后,虽然知道朱说很忙,忙着挑灯夜读,忙着上书院所有夫子的课,忙着跟其他学子讨论学习,她还是在晚饭过后,趁朱说一个人在屋时敲响了他的房门。
朱说当时正在吃饭,只是应了一声“门没槛着”,也没有起身开门。
李静推门进去时,就看到他坐在炕上一个缺了角的木质矮桌前,一手抱着书册,一手拿着筷子,面前有一个陶制的涂了黑漆的大腕,比李静平时用得最大的汤碗还要大出三倍。
朱说见李静进门,微微诧异,然后,微笑着让她坐。房间里虽然有一把木质的掉了漆的椅子,可是,李静还是选择了坐在朱说对面的炕上。自动自发的拿了他被褥顶上的一个薄薄的垫子。
初始,李静是脚落在炕下,冲着门的方向坐着的。可是,那样看向朱说,就不得不侧着身子。片刻之后,李静觉得别扭,就脱掉鞋子,如朱说一般,盘坐在炕上,与他面对面。
这样,李静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朱说碗中的食物,立不住筷子的黍米粥,其中飘着几个发黄的野菜叶。
李静“咦”了一声道:“书院食堂什么时候晚间还提供这种粥了?”
朱说咽下口中的菜叶,从书本离开看向李静道:“不是书院食堂的,是我自己做的。”
这时,李静才开始打量朱说的房间,不足她的房间大小的三分之一,其中单就炕就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炕上除了放了简单的被褥和两个包袱之外,就是堆了一些书册。靠近门的角落有一个盆架,架子上有两个乌盆,上面挂着一块白色布巾,下面的乌盆底下的十字交叉的支架上放着一块深蓝色的布巾。盆架旁边放着一个齐腰的水缸,水缸旁边放了一个木桶。
然后,另一个角落,有一个简易的,泥土看上去还很新的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铁锅。灶台的旁边,堆着些柴火。一块石板隔开,垫了几块青砖的木板上放着两个小小的布袋,其中一个已经下去了一小半,另一个还是满满的。在布袋上一层,大概是碗橱和食料橱,摆放着几个盖了盖子的小陶罐。
简易搭建的小橱旁边,是一个腿的一角下垫了块灰砖的缺了漆的四方桌,桌上一角放了文房四宝,一盏油灯。而在桌子的里侧,摆放了一个长长的,用蓝布包裹着的物品,看形状,李静大致猜出来,那可能是一把琴,当然,也可能是筝或者其他弦乐器。不过,李静私心里,希望它是一把琴。
李静打量朱说房间的时间,朱说已经吃完了碗里的菜叶粥。
看着他放下书册拿葫芦瓢舀水刷碗,然后出门把水倒了又回来用一小块方布把碗筷擦干放好,李静找回声音道:“你,自己做饭吗?”
朱说重新坐回炕上道:“以前在寺庙借居的时候,习惯了自己做饭。而且,我身上没有多少银钱。为了能够专心学习,我也不想再抄写佛经换取铜钱,所以,只能自己做饭。”
对于自己的窘境,朱说说得很坦然。
李静即使有心说“不如你到我家吃饭吧”,可是,却说不出来。她下意识觉得,对于朱说,自尊恐怕是比肚子更重要的东西。
李静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啊,我本来还想说听你的话,让你帮我找些佛经来看呢。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我还是继续不学无术下去好了。”
李静说着,讪讪的准备起身。
朱说手手上动作先于大脑按住了李静的肩膀,看到李静讶异的神色,又放开她收回身子坐下道:“你身后的那个包袱里,有我当日离开醴泉寺时,住持赠送的几本佛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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