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说说着,又瞥了眼李静握着他的手。
听到摩西跟魏纪在一起,李静松了口气,松开朱说的手微笑着道:“我没事,只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而已。既然摩西没事的话,我们也不用着急挤人流了。
难得逛逛灯会,朱公子再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够邂逅哪家待字闺中的温柔漂亮的小姐呢。”
朱说看了李静一眼,又把眼神瞟向人群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尚有寡母待奉养。在考取功名,自立门户,有能力奉养母亲之前,在下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儿女情长。”
没有料到朱说对她的玩笑认真,而且,似乎还引出了他自己的郁结心事,李静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不好意思呀,我就随便一说。其实我也觉得,一见钟情什么的,不怎么靠谱。嘶……”
李静说着,下\身一阵抽痛,让她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呼。
朱说想要上前扶李静一把,只是,手伸到半空,终究又缩了回去,别开眼道:“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呢?七夕花灯节年年都会有。”
李静专注于自己的疼痛,没有注意到朱说刚才的挣扎和表情变化,只是随着他的问题下意识地回道:“本来跟他们约好了的,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扫兴。当然,其实也是找不到台阶下,我本来以为朱公子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想来花灯会这种场合的。”
李静说这话,没再发出嘶嘶的声音,只是,说完之后,就咬住了下唇,眉心的那朵红莲,因为汗渍,在忽明忽暗的灯火的衬托下,娇艳欲滴。
朱说别开眼道:“抱歉,能在府上借宿,在下已经感激不尽。本是不想因为在下的原因,让你和……和同伴扫兴。却没想到……”
听了朱说的话,李静失笑道:“果然,还是让朱公子为难了。兴伯他们以前住在城里,家里人也多,偶尔也能偷闲到街上逛逛,可是,随我搬到山上之后,就没了那个好运。所以,难得有一人路过,他就格外的热情。要说抱歉,也该是我才是。”
朱说看着河中漂流的一盏忽明忽灭,颠簸沉浮的荷灯道:“为什么搬到山上?”
这话,作为只是第一天见面,连初识都算不上的人,问出来,显得过分突兀和失礼了。可是,不知道是那盏命运不定的荷灯太让人挂心,还是朱说今天过分放松了,他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问了出来。
李静怔了片刻,看了眼映在朱说眼中的灯火,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朱公子有闲心听个无聊的故事吗?”
朱说转身看向李静,在她故作漫不经心的神色间,看到了一双潋滟微波的水眸。
别开眼,朱说被灯火晕染了颜色的脸上薄唇轻启道:“在下洗耳恭听。”
李静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在后面的灰墙上,伸开腿道:“这事要从至道三年说起,话说当年的巳月辛卯这一天,宋州城李家府上夫人生产……”
李静用坊间说话人的语气讲出来,尽量用了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有自以为的那点儿小幽默。十几年的经历遭际,不出小半个时辰,她就捡着重点讲完了,包括她自幼长在秦家,包括她被接回李家之后束发礼上李家长辈对她的评价,包括她与魏谌的相识,包括李让对她的格外执着与后来的被括她瞒着家人出海,包括她回来之后在家闭门学习,包括新年扫墓,包括捡了摩西的事,包括初二当晚她家大嫂的那一个耳光,包括李静挣扎之后最终决定让她搬出李家大宅。
当然,李静终究没有说出来,除了那个佛祖本生的身份,她还是一个扮作男妆的女子。除此之外,那些甚至连自己独处时都必须压抑的心绪,她都说了出来。
李静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跟谁都没有说过的话,她怎么就轻易跟一个陌生人说了出来,包括她平静接受的语气下内心的委屈,包括她的自嘲,包括她对李让在她与母亲之间把天平倾向她母亲时她内心的那种嫉妒情绪。
说完之后,李静擦了擦眼角抽了抽鼻涕道:“抱歉,让你听我发这么长时间的牢s。”
朱说在李静说话时,一直看着河中的一盏荷灯,看着它被别的荷灯挤撞倾斜,慢慢的被水浸湿,看着它渐渐地沉入水中,看着它沉入水中之后仍然坚持着燃烧了刹那,看着它熄灭的刹那那一点儿的漆黑,看着它的位置迅速被一个绿袖女子手上放下的新的荷灯取代。
待李静说完,朱说依然看向那个位置,露出李静见到他以来第一个展颜的温柔笑容道:“你要是肯静下心来读读佛经的话,可能会发现,哪怕被家人惧怕排挤,作为佛陀转生,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李静想过朱说沉默,想过朱说不以为意的说她吃饱了撑的矫情,想过朱说拿儒家lún_lǐ孝悌劝慰她,甚至想过朱说因为她的叙述一颗温柔的少男心受到感染,不靠谱的但又很合眼下情境的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她……
李静在说着的过程中,想象过很多朱说的反应。
可是,朱说给出的实际反应,却与她的任何想象不符,他没有因为她的故作轻松实则难掩怨愤的语气而同情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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