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气吗?朱说定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清净黑亮的双眸,是一滩沉静的闭塞的湖水,多看一眼,都让他窒息。
朱说第一次在与人对视时撇开目光道:“李公子何出此言?”
明知道人家这样说必是有难言之隐,这是不应该问的,可是,朱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李静觑了觑眉,为眼前人的不识趣,刚要解释,就被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转移了注意力。
最先冲入房门的是摩西,他随手把蓑衣扔下,都没有甩甩发梢上的滴水,就迫不及待的快步跑向饭桌道:“静,今天怎么提前半个时辰开饭?我们不是说好了吃过七巧饭一起去看花灯的吗?”
摩西说着,人已经趴在李静的背上,环住了她的脖子。因为李静在秦家住了半年,只有摩西沐休日两人才能相见的聚少离多的生活,让摩西见到李静时,总是忍不住肢体接触。
李静看到朱说眼中的诧异,或者说惊异,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摩西的手,刚要开口让他起身。就听见万麒那震撼性的声音开口道:“就是就是,李家弟弟,你简直太过分了。奴家今日练了大半日的蹴鞠,又冒着暴雨前来看望生病的你,你居然不等又饿又累的奴家,自己先开饭了。”
如果说摩西的靠近只是让李静尴尬的话,万麒的声音已经让她想哭了。
偏,还有人不消停。王炎甩了甩发梢上的水也走上前道:“你们两个都忘了,小世子不仅没有为我们准备饭菜,还槛上大门,把大家拒之门外了。如果不是魏九武功高绝,在雨中翻墙为我们开开大门,我们现在还在门外淋雨呢。”
摩西,李静舍不得对它大小声;万麒,李静惹不起。
可是,什么时候连知府家厚脸皮贴上来的纨绔公子都能对她不y不阳的说话了。
李静拍了拍摩西的手示意它从她的背上起身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请王公子来做客了吗?不请自入,而且还是破门而入,本少爷不去知府大人告他教子不严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难道还想让本少爷请你吃饭不成?”
这个时候,李静似乎忘了,坐在她下首左边的朱说,整个人都快半石化了;她再这样一发彪,不需要她解释,人家自然就知道远离他了。
王炎被李静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要搁以往,他早发作了;不过,如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改邪归正(虽然动机什么的并不能搬上台面),他就不拿出自己知府公子的身份跟自恃身份的被李家逐出家门的小世子一般见识了。
看王炎居然忍下来了,李静在狐疑之余,心中也有一丝说重了话的负罪感。尤其是,当他看到最后一个进门,蓑衣解到一半,僵在那里的魏纪。
李静咬了咬下唇,发出一声轻“嘶”声,看向红姑道:“奶娘,麻烦你去给他们准备些热水。”
说罢,李静起身道:“刚才是我话说重了,王公子,我向你道歉。你能冒着大雨来我家看我,我很感激。”
没有料到李静道歉,王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嗫喏地说了句“没什么”。
若在平时,万麒肯定会挤兑他两句的。不过,就算开始因为所有的下人都上了桌让万麒一时生气没有察觉房间里有什么变化,过了这么一会儿,他也看到在李静旁边,以前,多半属于刘夫子的位置上,坐了一位寒酸瘦肖的青年这件事。
“那我们各自回房换衣服了,我们乘马车来的,衣服没湿多少,所以,不麻烦红嬷嬷烧水了。红嬷嬷有心,在你们用过饭之后,给我们再做一顿七巧饭就好。”万麒说完,拉了摩西和王炎,招呼着因为被李静说种做了偷开别人家门的小人之举仍然有些僵硬的魏纪,出了饭厅。
李静看着四人出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重新落座一脸歉然地对朱说道:“现在不用我解释想必朱公子也知道原因了吧。刚才我身后那位是我家的摩西,后来说话的那个满身香气的少年是书院住在我隔壁房间的万麒,第三个说话的人是知府家的七公子王炎,数月前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最近似乎有改邪归正的迹象,原因不明。
没有说话的那人是节度使家的九公子魏纪,武功很好,学问一般,不过,与其他几位相比,不论品貌还是性情,都不错。魏公子在书院夫子和学生间的风评也挺好。
我的话,不学无术,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有半年没有上课,近一个月前刚刚复学。不过,比起这些,你要是沐休日去宋州城里转一圈的话,十个人大概有九个人都知道我,不过,九个半人都不会说我一句好听话就是。”
朱说听李静说完,直视着她的眼镜道:“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是,绝不是那种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之辈。”
李静呆了片刻,严肃僵硬的神色化开来道:“那就随便朱公子了,不过,他日朱公子要是因为我受到了书院其他学子或者夫子的非难议论,我可不会负责任的。”
听李静说完,朱说瘦肖的面庞带了一丝不愿苟同的傲然道:“妄论他人者,不足与交。”
听了朱说的话,李静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下,进而,把粥送进嘴里,没有说话。
七夕花灯节(1)
其实,从李静被那个漂亮到妖异的番人从背后抱住的那刻,朱说就在理智上告诉自己,今后千万不能和这样的人相交;可是,接下来,那个满身香味的高大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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