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当天晚上,前来道喜的亲友陆续散去,临入d房时犯了难,整个单家老老小小总计十多口人,却挤在三间茅草房里,住宿都成了问题。还是单乃乃会安排,干脆让大哥大嫂领着两个孩子住西屋的南炕,二哥一家三口住西屋北炕;单宝老两口连同单乃乃住东屋的南炕,单志刚和小兰这一对新人则住东屋的北炕。
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那个年代南北炕的问题对于东北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家家都是如此,不足为奇。尽管如此,临上炕睡觉的时候,小兰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忸忸怩怩半天也不好意思解开自己的衣服,好在通情达理的单乃乃在炕沿的上方给拉上了一道布帘,一些有碍观瞻的行为都可以在帘子拉上之后进行,免得被人瞧见失了体面。
第一章 婚嫁(3)
单志刚对这一天可谓是期盼良久,等新娘子和衣躺下他就算计着这一夜怎样将她压在身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东北那时有个旧习俗,新婚之夜要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随同新郎新娘睡在一起,名曰压炕,意为将来能够儿孙满堂,幸福美满。这一天给单志刚和小兰压炕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哥的长子二蛋子,那时刚满九岁,淘气得很,煤油灯一吹就央求着老叔给自己讲故事。单志刚哭笑不得,虽然心不在焉,还是慢腾腾地给二蛋子胡编起故事来,满指望能尽快将他哄睡着,谁承想这孩子却越听越精神,听完了这个还要听下一个,直急得单志刚浑身冒汗,嘴上讲着故事,身下的一双手早已越过孩子,和小兰打起了恋恋。小兰在一边感觉到好笑,她当然知道单志刚的所思所想,对单志刚伸过来的双手,偏偏不让得逞,刚刚摸到了关键处,就被小兰毫不犹豫地打掉。单志刚越是急,她就越是打,还时不时地闪动着身子躲避着。小孩子在被窝里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天真地问了一句:“老叔老婶,你们在干吗?”一句话,说的两个人的冷汗差点没下来,赶紧在被窝里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了。
善解人意的单乃乃,在南炕适时地呵斥了孩子一句:“二蛋快睡觉,再缠人小心太乃乃下地揍你!”二蛋听了太乃乃的话,再也不敢吭声,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单志刚和小兰屏住呼吸,各揣心事,一点睡意都没有,两个人都在心知肚明地坚持着,他们知道只有等所有人都睡着了才能行那夫妻之事。
渐渐地,南炕传来了单宝老汉的呼噜声,身边二蛋也鼻息融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单志刚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他轻轻地将二蛋往不远处挪了挪,腾出地方来供他和小兰行那男女之事。农村孩子白天贪玩,晚上睡得死,所以任凭单志刚将二蛋移出好远他都没有醒,只是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去。单志刚乐坏了,满心欢喜地躺到了小兰身边,将那胳膊搭在了小兰的身体上。正要表示一下亲近,怎奈恰好这时,从南炕传来了一声咳嗽,将单志刚僵在了那里。原来是单妈妈多年的哮喘病发作,每天晚上都要不定时地咳嗽几声。
单志刚和小兰又观察了半天,看没有什么大动静,两个人开始宽衣解带,着手行动起来……
一夜终于过去,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兰就早早起床,下地忙着全家人的早饭。那时农村有个习俗,刚过门的儿媳如果懒在被窝里,会被人笑话,小兰是个要强的人,自然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早早地就进到了厨房里,忙活一家人的早饭。
当小兰做好了全家人的饭菜,正要进屋叫单志刚起床的时候,却见单乃乃正掀开小兰的被窝,从里面拿出一块红布来,用眼仔细地瞧着,当她看到有鹅蛋大小的一块血迹的时候,老太太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嘴里笑着说道:“用不了多久,乃乃就又能抱曾孙喽!”说完之后,老太太笑嘻嘻地走了。小兰弄清楚了乃乃的意图之后,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乃乃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都不知道,早上黑灯瞎火的起得匆忙,也忘记了检查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兰终于习惯了那南北炕的日子,也习惯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种种不便,包括早上上厕所的时候,为了避免和公公、叔伯发生冲突,她一般都要等男人们上完了再去。大解的时候,她也要将围裙搭在厕所的栅栏边,免得男人们冒冒失失闯进来。虽说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但祖祖辈辈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小兰自然也不会挑挑拣拣。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般过着,小兰虽然对单家的贫穷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很多事情还是在意料之外。首先,她没有想到单家居然穷到时常有揭不开锅的情形,尽管小兰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儿媳,但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兰常常为做完这顿饭不知道下顿该做什么而发愁。其实也不光单家如此,那个年代几乎家家都一个样子,孩子少些还好,如果孩子多了,一大家人都等着填饱肚子。生产队的效益又不好,即便你一年到头拼命干,也换不来几个钱,挨饿也是必然的。那是真穷啊,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穷怕了。的确,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啊,如果能吃饱,吃糠咽菜,粗粮淡饭倒还罢了,但有时候就连糠菜都吃不上。没有办法,只有让年幼的孩子或者体弱多病的多吃些。为了多弄些吃的,大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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