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送了忤逆,叫他出了我王家的门,也就不怕他贻害父母尊亲了!”
完颜绰惊异地看到他一直嬉皮笑脸的表情里,原来也是有“伤心”这个词的,男人的伤心与女人不同,嚎啕啜泣都不会有,只不过死死咬着牙根,眉毛虬起,眸中带雾。他掩饰地低下头,往掌心里又倒药酒,但是往背上敷的时候手腕不稳,药酒顺着滴落到袖子里。
完颜绰抢上一步,利落地倒了药酒在手心里搓热,一巴掌贴到他背上紫得发黑的一块淤痕上。火辣的痛顺着她温软的手心导过来,王药皮肤和心里都感觉一样,“呲”了一口气,又努力躲让着:“王药何德何能……”
“闭嘴!”完颜绰呵斥道,高了一声儿之后,语气又柔和了,“你为帮我受苦,我自然不负你。”
王药无法推脱,兼着自己确实也不方便,只能撑着地,让她给自己擦药,热辣辣的滋味过去了,肿胀的肌肉渐渐松弛清凉下来,他的贫嘴又来了:“其实不是皇后谢我,应当是我谢皇后:若不扯着皇后的大旗作虎皮,陛下也饶不了我这条小命,所以,我实实是皇后救下的——”
“阿雁。”完颜绰打断他,嘴里蹦出这么两个字。
“什么?”王药一怔,回过头来,确实没有听懂。
完颜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依旧好看的侧脸:“阿雁,我的小名。叫皇后,太生分了。”
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眼睛里满满都是机心。王药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他从来都了解女人,也有自己的衡量,此刻,他心里明白,但身体是诚实的,于是懒得多想,夺过她手里的药酒瓶子丢在一边案上,抱着她的腰,托着她的后颈,就狠狠地吻下去。
她身体里也是满满的欲求,双臂抱住他的背,知道有伤,还格外轻盈地抚着,被他裹在身下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鼻腔里发出轻轻细细的“嗯嗯”声,仿佛被他欺负了。
王药毫不客气,吻了一会儿,两只手就顺着腰向下挪,饱满的臀被掌握在手心里,修长的腿被掌握在手心里,她会骑射,浑身都是活力,每一处肌肤都充满着弹性,似乎生命力都要弹出来。
他上身一用力,把她压倒在地上,地上是粗毡,可是她不在乎,时间短暂,或许不能尽兴,可就是这样缱绻的热吻,周身上下火辣的抚摸,就可以达到云端。
他的手探到一处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桃源流水,落英缤纷,她的脸迅速地绯红了,撇开头含羞地躲了躲,轻声道:“呸,下作的贼子。”
王药正把精力用在轻啄她精致的锁骨上,一时没有听清,抬头问道:“什么?”
“你这个贼子!”完颜绰被他热乎乎的吻吻得颤抖,只觉心智迷茫,三魂七魄都飞走了,刚刚得知的妹妹背叛自己的消息,此刻仿佛也不过是件微末的小事。
“哦?我偷了什么?”王药眼角的余泪蹭在完颜绰的胸口衣服上,她的气息醉人,他突然领悟赋中所写“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果然是爱到极处时无理的真情意。
“贼子偷了我的心……”
说不清她是真是假。王药却撑起身子,目光中露出峻厉,一如他所有清醒而真实的时刻:“臣僭越了。皇后恕罪。”
完颜绰有种被玩弄了的羞愤,亦跟着起身,气哼哼便系着衣带边斜目瞪着他:“你干嘛!”
王药先时两腿跨着跪在她体侧两旁,这会儿规规矩矩双膝并拢,像行礼似的跪在她身边,看着她穿衣时脸上褪不去、反而更深重的红晕,配着羞恼的愠色,仿佛恨得要咬下他一块肉来。王药说:“皇后今日生气,大概存了报复陛下的心。但是实力悬殊,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太不划算。臣做皇后的刀刃则可,却不能反过来伤了皇后。咱们上次私下里谈的话,还是践行比较好。”
他的脸上挨了清脆的一记耳光,和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比起来微不足道,但因着她目光中射出来的怒火,王药心还是疼了一下。完颜绰不说话,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一点泪光,整顿了衣物,昂然出去了。王药好一会儿凑到门缝去看,她全无皇后的模样,蹲在小溪边洗手——屋子里到处是药酒的气味,她的手上也是。
☆、挑拨
意乱情迷的时候,完颜绰的脑海中蹦出了无数的想法,又在唇舌交缠间尽数遗忘干净。
现在,清凉的溪水荡涤着她的双手,秋水特有的寒意,让她滚烫的身体和心都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恨自己的丈夫,恨自己的妹妹,她无比冷静地想好了,她要让萧邑澄头上飘最丑陋的绿云。但王药的话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此刻的报复,不啻于愚蠢的自以为是,皇帝心思左了,耻辱只会让他恼恨,而自己还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王药所谓不能做伤她的刀刃,即是此意。
完颜绰心里有沉重的危机感:妹妹的美丽并不逊于自己,皇帝喜欢啄窝边草,贪婪凉薄也不是一回两回。她是个没有子嗣的皇后,妹妹却也是完颜家的高门贵女,连她的父亲,大约也并不在乎到底哪个女儿占据高位。她还是得固宠,甚至要努力生个男孩子出来,等自己的地位像姑母当年那么牢固了,也许才可以更放心些。
心很累,可是没有的选。完颜绰举着湿漉漉的手,看着溪水渐渐平静得如同巨大的银鉴,于是努力地对着银鉴练习笑,要确保自己的眉目间没有一点恼恨和猜疑,还像那个娇憨柔顺的妻子。
她策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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