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是在想入非非。没人敢对她说照片中的人不是她父亲。他还活着。她本能地感觉到这点,而且一直有这种感觉。他去了韦科——是什么原因,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找她,她也说不出。但是她要去找他。
萨拉滚一边去。她嗤之以鼻只不过因为她不希望爱德华还活着。她找了个丈夫会让她发财,比爱德华更中她的意。
考特尼离开旅馆后部的住宿区,走进大厅。服务台上亮着一只蜡烛,但没见小汤姆的踪影。他是在服务台上值夜班的,以备有流浪汉来住宿。没有服务员,来找住处的会吵醒每一个人,这事儿曾发生过。
考特尼根本没考虑汤姆,也没想到自己裹着毯子穿着睡衣,会被人碰个正着。手执蜡烛,腋下夹着刚才那张报纸,她上楼往房客寝室走去。
她非常清楚她要干什么。这是她一生中所做过的最大胆的事。要是瞻前顾后的话,她就不会做了,因此她想也不想。敲门前她丝毫也没犹豫,尽管她还知道要敲得轻点儿。什么时间了?她不知道,但她不想惊醒其他任何人,除了钱多斯。
她正敲第三下,门突然打开,她被猛地拖了进去。一只有力的手捂住她的嘴,她的后背抵在了那人岩石般的胸膛上。蜡烛滑落在地,随后门被关上,房间内一下子漆黑一片。
“没人教过你半夜吵醒人会让你丢掉小命吗?半梦半醒之际,人家可不会花时间搞清楚你是个女人。”他放开她,考特尼差点没瘫倒在地板上。
“对不起。”她开口说道, “我——我必须见你。我怕等到早上——怕见不着你了。你明天一早就要走,是吗?”火柴亮了一下,她闭上嘴。他拾起蜡烛——黑漆漆的,他到底怎么看见蜡烛的?——蜡烛又亮了起来。他把蜡烛搁在带抽屉的小柜上,她看见柜子旁边是他的鞍具包和马鞍。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没费手脚打开鞍具包把东西存放好。她怀疑就是如此。他给她的印象是随时可以卷起铺盖就走的那种人。
她不下数百次地来打扫过这个房间,但今晚在她眼中这里却大不一般。那块大编织毯被卷了起来堆在墙边,干嘛这样?干嘛把床边的地毯踢到床底下?她早些时间送来的毛巾和水已经用过,毛巾挂在脸盆架的横木上晾着。仅有的一扇窗户关着,窗帘也拉上了,她猜窗户肯定c得紧紧的。房中间那只铸铁炉子已是灰熄火冷。炉旁那把直背木椅上挂着一件干净的蓝衬衫,和他早先穿戴过的那件黑马甲和那条黑围巾,还有一条皮带。系枪带挂床边,皮套是空的。他那双黑靴撂在地板上。
见到他凌乱不堪的床,她不好意思起来,开始往门边退。她把一个男人从睡梦中吵醒了。她怎么会干出这么不像话的事呢?“对不起,”她表示歉意,“我不该来打搅你。”“但你已经打搅了。因此不告诉我原因你不许离开。”听起来象个威胁,而且正如所见,她察觉到他赤着上身,只穿了条裤子,还没系好,一大半肚脐眼也不雅地暴露在外。她注意到他胸口那t字形的胸毛,在两个茹头间铺了宽宽的一丛,乌黑乌黑的,沿腹部中间还有直直的一条,一直蔓延到他的裤子里。她还注意到那把c在腰带环里的吓人的短刀。他的枪可能c在裤子后面。
是的,开门前不容他有半点喘息之机。在西部,男人们有另一套生活规则,她知道,而且像眼前这种人不会放松警惕。
“小姐?”她直往后退缩。他的话音里并没显出什么不耐烦,但她知道他肯定已经厌烦她了。
犹犹豫豫地,她抬眼与他的双目相接。那双眼睛还是一如继往地那么讳莫如深。
“我——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正如她所料,他的枪带在身上。他手伸到背后抽出枪,走到床边,把枪放回皮套里。接着他坐上床,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太让考特尼受不了,乱糟糟的床,赤着半身的男人。她的双颊发烫起来。
“你遇到麻烦了?”“没。”“那是什么?”“你带我去德克萨斯好吗?”还来不及改变主意,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她感到高兴。
静了一会儿,他说道,“你疯了?”她脸一红,“不。向你保证我是认真的。我必须到德克萨斯去。我有理由相信我父亲在那儿,在韦科。”“我知道韦科。那儿离这里不下四百英里远——直接从印第安人领地走的话只有一半。你还不知道,是吧?”“我知道的。”“但你不曾想过去走那条路,是吗?”“那是条最近的路线,对吧?本来四年前我和父亲要走那条路的,要不是——算了,没什么。我知道很危险。这就是我之所以请你护送的原因。”“为什么找我?”理由不言而喻,但她回答前不得不想想, “我没别人可找。唔,有一个,但他提出的价格太高。而且你今天证明了你肯定能保护好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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