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亭说:“我回来后已经跟宣中阳打了电话,以恒同志也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在任何场合说这样或那样的人际关系问题,这都是不符合组织原则的,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干部,要有组织纪律性,以恒同志对第二阶段全市国企深化改革是非常支持的,我们的意见是高度一致的。”
郑天良听了后连连称是,他说:“叶书记的指示我一定会牢记在心上,请你放心,我会为执行你的指示而赴汤蹈火的。”他发觉叶正亭越是讲他跟黄以恒高度一致,这里面问题就越大,就像黄以恒从来都跟他郑天良称兄道弟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弟关系。所以郑天良觉得必须在电话里向叶正亭一再重申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感情态度,这样的话说得再多也没关系,就像农村腌菜时的一句俗语叫“盐多不坏菜”。
最近一段日子以来,郑天良经常半夜回来,所以他要周玉英不要等他睡觉,今天他回到家的时候,周玉英已经睡了,他将塑料袋里的钱先是放在床头柜里,但怕被周玉英发现,就放到了冰箱里,冰箱里也不安全。郑天良站在客厅里呆了有一支烟的时间,还是拿不准主意,最后他决定放到大衣柜的隔板后面。放好后,他上床睡觉,竟睡得无比踏实,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郑天良在厨房喝稀饭。天有些凉,周玉英在给郑天良找毛衣,她在大衣柜里翻了好半天没找到毛衣,却找到了一个塑料袋,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对郑天良说:“怎么大衣柜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眼见着周玉英已经打开了塑料袋,正准备撕开报纸,郑天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说:“不要动,里面是文件。”说着就从周玉英的手里夺了过来。
周玉英一脸糊涂地看着郑天良:“文件放到大衣柜里干什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周玉英说着就要上前去夺。
郑天良脸色都变了,他死死地抱住一包东西,坚决不松手,周玉英这时发起了脾气:“郑天良,你背着我搞什么鬼名堂,是不是女人的照片?不讲清楚我就到纪委去告你!”
郑天良因为过于心虚,动作变形得有些厉害,这与他的身份和工作经历很不相称,他在周玉英步步紧下,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反戈一击说:“难道我什么事都要向你公开吗?你是县里的哪一级领导呀,我所有的事都要向你汇报?所有的材料都要经过你看?”
郑天良以进为退,反而让周玉英陷于被动,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郑天良,郑天良脸色很严峻,饭碗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稀饭上残存的热气细若游丝一样地冒起来,很快又在空气中碎了。
郑天良将塑料袋重新裹上,然后走到周玉英身边对她说:“我告诉你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你千万不能对外讲。”
周玉英像犯了错误虚心接受批评一样地点了点头。郑天良压低声音悄悄地对她说:“最近县里正在对工业区进行审计,一些领导干部在审计中出了问题,这里面是某领导的违法乱纪的账本和票据,要严格保密,所以我昨晚在办公室看完后就带回来,当然也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因为纪委都已经介入了,懂吗?你摸摸,这么软,像照片吗?”
周玉英用手捏了捏,薄薄的,软软的,确实不是照片,于是她就很委屈地说:“我怕你在外面学坏,你都一个多月没碰我了。我老了。现在领导干部不少人都在外面搞女人。”
郑天良心里一惊,但很快又镇静下来:“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最近工作太忙,我都累得要死,回到家倒头就睡,真没办法。”
郑天良用手拍了拍周玉英松驰的肩,算是表示了一种歉意。
郑天良揣好保密的“材料”到办公室去了,他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将钱锁在文件柜里后,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大楼里人都来齐的时候,今天和以往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两样,只是一些人穿上了羊毛衫。
宣中阳在清产合资和经营审计联合小组成立会上做了宣传和发动,他说这件事关系到合安下一步改革方案的制定,关系到合安国企的发展前途,所以希望同志们要认真对待,努力工作,在郑县长的直接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项工作。最后他还强调了几点:“清产核资原则上是就高不低估,不能让国有资产在股份制改造和产权制度改革中流失掉,还有一点就是经营审计主要是审计经营管理中的合法性问题,宜粗不宜细,对事不对人,要防止通过审计来整人。”
宣中阳这些话讲得很重,而且口气也比较坚决,这使郑天良感到宣中阳与前些日子自己刚分管工业时相比,态度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宣中阳这些话明显是说给郑天良听的,既是提醒,也是警告。郑天良在具体布置的时候,充分维护了宣中阳的权威,而且也一再重复了审计是经营性审计,而不是对领导干部个人的审计。
二十六个精兵强将分头进入了工业区各个企业。
郑天良将沈一飞找到了红磨坊套房谈话,这一段时间,郑天良经常在红磨坊找人谈话,这里比较安静,干扰小,也比较隐秘。
沈一飞坐在沙发上,郑天良想起了沈汇丽的造型,他发现这兄妹俩有许多相同之处,沈一飞的身材一直不发胖,而且牙齿也很整齐光洁,这种遗传使他们具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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