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感到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柳芭没有完成学业,或者说终生没有自己的职业。清洁工算什么?那毕竟不是职业,只不过是一份儿差事。孩子们会长大成人,然后离开这个小窝,柳芭将会只身留下来,唯有孩子们用过的破旧的衣物和餐具与她作伴。要是孩子们长大后有良心,肯帮助他们的“柳芭妈妈”,那还算不错。但她再也不会有称心的工作,也没有丰厚的收入或养老金。我和尼娅将会得到两倍或三倍于柳芭的养老金,而这些养老金将主要来源于柳芭的孩子们,因为柳芭的七个孩子将来为养老基金所做的贡献要比我们俩人的两个孩子多两三倍。如果从政府的高度看,这是不公平的。这就等于说社会盘剥了多养孩子的母亲。
女人们十分钦佩柳芭的高尚行为,同时也对其深表同情。
“瓦伦蒂娜,你想过要在你们党的会议上讨论这个问题吗?”
“我试过,但没人听。他们说:‘每个女人都要决定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有趣的工作和丰厚的养老金,还是孩子’。这就是我得到的答复。”
“你怎么想,佳丽娜?”
“我怎么想?我认为,为那样的母亲提供受教育的机会,政府不会破产。不是让她们把晚上的时间花在扫楼道上,而是让她们可以坐在家里读书,这样,孩子们大点儿后,她们就可以一星期工作两三天,当然我说的工作是职业而不是随便干什么活。当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大家庭嘛。”
“对,我认为,”奥尔佳说,“一位母亲的工作应该得到普通工人的养老金,我就这样认为。瓦伦蒂娜说得对,我们的养老金将来要由这些母亲的孩子们承担,她们考虑的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自己。这不公平。”
我们一致同意奥尔佳的看法,并又转向瓦伦蒂娜:“瓦伦蒂娜。为何不给你的同名人宇航员瓦伦蒂娜·泰勒什柯娃写封信?她能在最高水平上提问题。”
“是埃不过,她也会从最高处摔到地上。你们听见过她为妇女说一句好话吗?当然没有,由此说明她为什么能当苏维埃妇女委员会主任。”
吉娜突然高兴她说:“泰勒什柯娃视察过我们劳改营,知道吗?”
“真的?”
“绝对是真的。他登上营俱乐部的舞台宣布:‘瞧我——看一个女人在我们国家能升多高。再瞧你们自己——看你们堕落得多低。’我们犯人们听了个个目瞪口呆。这样的话我们从看守和哨兵那里听多了,但没想到她也这样说话。一个犯人小声对朋友们说:‘不知那两只宇航狗贝尔卡和斯特莱尔卡返回地面时会不会瞧不起别的狗?’这话一传开,在场的女人们哄堂大笑。泰勒什柯娃坐在那儿,脸涨得通红,感到非常气愤,没想到这些堕落得如此低下的女人竟敢嘲笑她这个太空人。我不知道是否跟这事有关系,反正泰勒什柯娃在劳改营转了一圈后,对这些女人的管制就严格多了。他们开始把监房的窗户用铁格子严严封住,只留一点小缝儿透光。至今人们还在管泰勒什柯娃叫铁格子。你们说,她能为母亲们说好话吗?”
发泄了一通怨恨,朋友们开始转向阿尔宾娜,要她也给大家讲个高尚行为的故事,当然是关于女人的,没人指望她会说男人的好话。
故事之五
空姐儿阿尔宾娜把两个高尚的女人描绘成女英雄,而一个倒霉的男人却被夹在中间。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艺术家,专门为咖啡馆作画,一个在俄国文学研究院普希金研究所工作。一个迷恋作画,另一个献身于普希金。两人都没完没了地攻读专业书籍。我的‘洛莉塔’就是从她们那儿借来的。她俩一个叫丽尔娅,一个叫亚尔娅,是多年的老朋友,大概从孩提时就是朋友。唉,丽尔娅和亚尔娅两人爱上了同一个家伙,而把他介绍给她俩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他是个普通航班驾驶员,一个很不起眼的人。他追过我,但那时我有朋友,所以我就当着朋友们的面损他:“谁稀罕他?”
糟糕的是她们两个看上了他。起初他瞄上了丽尔娅,就是热恋普希金的那位。这位还真有点儿小高雅,满脑子都是诗,老的新的都有,而且自己也写诗。我倒是喜欢她自己写的诗。这可把阿图尔给震了:活灵活现的女诗人他只在电视上见过一回。于是,一场小浪漫开始了。由于丽尔娅与亚尔娅俩人好得分不开,所以常常是他们三人坐在一起,要不就一块去看展览,所有的展览都看,有时还在家里朗诵诗。实际上作为女人来讲,亚尔娅比丽尔娅更有魅力:她是大个子格鲁吉亚人,有一双热情眼睛和结实的p股。因此阿图尔也开始注意她。喜欢聊聊时他挨着丽尔娅坐,突然想跳舞时就找亚尔娅。朋友们议论纷纷,最后得出结论:他自己也不知更喜欢谁。亚尔娅感到有不少男人在追她,周围就不止两个,而没人会看上丽尔娅,除非对她有点了解。因此她对阿图尔说:“我不想破坏你与丽尔娅的关系,所以我们别再见面了。”
她想办法说服了他。这家伙看上去还挺得意,因为这少了他许多麻烦。他把心思转移到了丽尔娅身上。但丽尔娅也决定当英雄:“我知道你和亚尔娅是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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