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却哑口无言,做声不得。文命吩咐天地将:“先与我擒此妖,再伐其树。”天地将应声过来,那童子料知不敌,恨恨的隐入树中。天地将遂各执军器,齐向树根斩伐,顷刻间倒在地上。仔细看那根上血流成汪,原来那树的确成妖了。文命就吩咐匠人造成一只独木舟,放在水中可容数十人,颇为平稳,后来这个地方就取名叫梓童,因为梓神化童子的原故。据《梓潼志》上说:县因背梓林而带潼水,故名梓潼。恐系望文生义,靠不住吧。闲话不提。
且说独木舟造成之后,又造了无数小独木舟,于是文命就统率大军向西南进发。到处平原高阜尽为洪波浸没,只有一山巍然矗立在洪波上面,栖息不少难民,想来地势最高峻了。
一日,到了西岸,只见庐舍房屋,到处皆有,而人烟甚少。
仔细探听,原来从此地一直到西南,自去年以来,疫气大盛,死亡者不可胜计。屈魏二国之兵亦曾到此,因染疫而退回西北去了。文命士众有些是受过疫病之苦的,听到“疫”字,不免惊心。然而又不能立刻就退回去,只能将几种芳香辟疫的药分令军士个个佩带服食,以防传染。
这日傍晚,叔豹带了三五个巡逻兵士行到一处,只见喧闹繁盛,骈望叠背,熙来攘往的都是人民。叔豹大为诧异,暗想:“此地表面虽则萧条,内地尚有如此热闹之所在,他们何以不会染疫,必定有一种预防的方法,何妨去问问呢?”说着,就在众人之中拣了一个老者,拱手去问他。
那老者听了,笑笑的说道:“我们这里从来无疫气的,我们亦不知是什么原故。足下如不相信,何妨搬到此地来住住!
”叔豹听了这话,莫名其妙。那时环而围观的人,愈聚愈多,个个朝着叔豹等抿嘴而笑。叔豹等更是不解。正要转身,忽听得背后鼓角钲鼓之声自远而近。原来是大营里传晚饭,招部曲了。从这鼓角之声一震,那些观看的人,和那谈话的老者忽然一齐不见,但见一片茫茫,白杨衰草而已。叔豹等至此才知道是遇鬼了。陡觉一惊,寒毛直竖,急急的和巡逻兵士回到营中。
哪知晚饭之后,这几个人个个都发热了。到了次日,渐觉神昏。而那连营接帐的人员兵士,亦逐渐传染。文命知道不妙,大家聚议救治方法,有的主张暂时班师东归的,有的主张请庚辰再到灵华夫人处去求救的。文命道:“百姓倒悬,望解甚急,东归万无此理!且此刻已经染疫之人,还是舍之而去,还是舁以同归?舍之而去,无此忍人。异以同归,难保不再传染他人。
所以东归之说,可不必谈。至于求灵华夫人,时候似乎尚早,现在不过一部分人患病,而且尚无死亡,就去惊动夫人,未免太烦渎了,未免太怕死了!”
横革道:“崇伯是否要和上次一样,大家死完了,才去求救吗?未免太迟了!此地炎热,尸体易腐,恐怕虽有返魂香,不死木亦救不转呢!”文命道:“不然,我另有道理。”说罢,即起身沐浴更衣,朝天摆了香案,至诚的拜了下去,默默祈祷。
忽然一阵香风,只见东南方一朵彩云,拥护着一辆凤辇凌空而下。
七员天将看见,忙报告文命道:“崇伯请起来,紫微夫人来了。”文命慌忙起立,那夫人凤辇已经停下。文命看那辇中又是一位绝色美人,由侍女扶着慢慢下车。文命赶忙过去,躬身行礼迎接,说道:“有劳夫人了,请帐中小坐吧!”夫人连声道:“不必,不必。妾刚才从空中经过,知道崇伯治水阻于疫鬼,所以特地下来为崇伯略效微劳。事毕即去,无须入内。
”文命听说,便问治疫之法。夫人道:“这个纯是疫鬼为患,宜分作两种办法。一种治标,是驱疫鬼,妾此刻即来效力。一种是治本,回来叫庚辰等去做吧。”说着将手向空中一招,顷刻之间从天空飞下一个似人似兽的怪物来,面作黄金之色,眼睛却有四只,穿的玄衣,系的朱裳,一手执着长戈,一手执着大盾。那手上,足上,头上,黑毛碜碜,极像个熊,岂非似人又似兽吗!那怪物走到紫微夫人面前,行了一个军礼。只听夫人吩咐道:“此间疫鬼为患,限你就去与我祛除净尽,不得有违。”那怪物嗷然答应,执戈扬盾,舞蹈而去。
夫人向文命道:“崇伯认得这位神君吗?”文命道:“不认识。”夫人道:“是崇伯的亲属长辈呢。她就是令高祖黄帝轩辕氏的次妃,如今北海神禺疆的母亲,名叫嫫母的便是。当初令高祖母嫘祖,跟了令高祖到处巡守,后来死在半路上。令高祖就祭祀她,封她做一个祖神。又叫这位嫫母监护她的灵柩,一路祭祀。所以后来令高祖就封这位嫫母做一个方相之神,专驱疫鬼。明日此刻,疫气必然净荆未染疫的,决不会再染。
已染疫的人,只须服药调理,决无性命之患,崇伯放心吧。”
大家听了,都暗想嫫母的丑久已闻名,不想竟丑到如此模样。
当初黄帝娶她做次妃,和她同床共枕,生男育女,真是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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