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委屈你了。”
虽说这桩婚姻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可令这不苟言笑的男子在人前表现出一副即要为人父的喜悦,实在强人所难。不过他本是倒是一脸无谓,道是尽心扮演一个好丈夫,只是为了回报我提拔他的恩情:“从没想过在祖父生时,和他平起平坐。”
即使他在朝中根基尚浅,势力也远不及自己的祖父,可有紫微阁政宰这个权位,他便可更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我莞尔点头:“投以桃李,抱之琼琚。还是朕比较划算。”
予他官爵,换来孩子正统皇嗣的名位,确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心照不宣地笑笑,他扶着我继续往桃花林走去。适巧遇见我那深居简出的碧君嫂子携潘嬷嬷迎面而来,立时笑着上前:“在婚宴上看你无精打采,朕还以为皇嫂害了相思病。”
因是前一阵子局势不明,故而我那七皇叔和尧泓堂哥披星戴月地练兵,以防碧翡越境进攻庆州。结果人家内讧,弟弟上台后,更是立刻派人言和,令得他们父子白忙活一场,亦因此,疲累过度、又一下松了心弦的尧泓小病一场,未能赶来皇都,出席我的婚礼。所以在婚宴上,颇欣慰地见到我这思想保守的好嫂子真情流露,怅然若失。挑挑眉,望着赧红了脸的秀美女子,我说:“尧烺哥出家八年,你已经够对得起他,莫再守了。”
为了庶母厌弃红尘的尧烺出家前后,都未对碧君尽到一个丈夫的义务。而上月佑国前,我特地和端亲王秘谈一回,得知自己的儿子钟情文德储妃多年,非但没有因为乱了礼数而震怒,反而大骂儿子长了个猪脑子,害他至今没有抱上孙子,令我深深叹服这位思想有异其他皇族的老王爷。也已和他商量好对策,所以将碧君拉到一边,让她附耳来听:“七皇叔前儿个托人捎来口信,说是你再不答应嫁给他儿子,他就亲自来皇都抢亲。”
管他什么皇家颜面,更未把碧君的婆母客太后放在眼里,只道:“他儿子已经三十好几,没啥比娶个媳妇,生堆可爱娃娃更重要。”
幸而端亲王是个离经叛道的豁达之人。而得了准公公认可的碧君也不如过往那般,千方百计地婉拒,只是面露忧色,许在担心客太后那里如何交代。我冷淡一笑,低声对她说:“你只须配合朕即可。”
记得《金枝玉孽》里,孙白杨助尔淳逃出宫,便是借其姐福贵人出殡,金蝉脱壳。我也有心借此招,让名不副实的文德储妃永远消失。而与尧泓成婚后:“你安心待在庆州,每年元日,也可借口有病在身,无须随他来皇都朝贺。”
听我不遗余力地替她铺路,逃离这个困住她十多年的皇城,碧君眼眶微湿,跪□去,郑重其事地叩拜:“多谢陛下成全。”
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动辄行大礼,毫不腻烦。我只得苦笑,对远处的潘嬷嬷唤:“朕挺着个肚子,弯不□。赶紧扶你家主子起来。”
虽然我自己得不到完美的姻缘,可身边的人幸福,我便不至对现在的人生绝望。对面前苦尽甘来的女子笑笑:“过几天朕在御花园摆宴,款待碧翡新君。望嫂子也能过来助兴。”
有心与我羲和修好,故而乐山亲自前来参加我的婚礼之余,向我提出联姻。虽因为莞菁当年险些嫁给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而排斥这样的策略联姻,可乐山主动提议,我也不好拂他的面子,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安排一场相亲大会,将所有头面人物的老婆女儿全都邀请来,盼乐山自己挑花眼,主动放弃——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扯了扯嘴,身为皇帝,即使厌恶这样的做法,可为了国家利益,不得不做恶人。叹了口气,转念想想乐山年轻英俊,性情温和,也算一个好小伙,不至造孽太深。才罪恶感渐轻,和碧君道别后,没心情晟扶我回紫宸宫,待新老公走后,让吉卓亲自跑一趟怡亲王府:“你比较会说话。替我给盈芳郡主带个口信,就说赏宴那天,我会把即莫寻绑到她面前,和她做个了断。”
拜雁里朵所赐,莫寻成了碧翡人的女婿,而且现在还是诗娥罗名义上的老公,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和前未婚妻的关系,索性让他自己解决这个烂摊子。所以赏宴当天,将前事忘得一干二净的皇太子殿下对立在不远处、望天装傻的我白眼以对,可面前那个冷艳美姝似乎为了自己,耽误一段大好青春,皱眉忖了许久,终究欠揍地以为自己实在很冤枉:“孤又不认得那个穆宗皇帝。而且孤是云桑国的皇太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了很久的羲和皇帝,再娶一房妻室?”
是啊,世上属你最拽,可以不把穆宗皇帝放在眼里。只不过现为冷泉殿的你不知另个自己当年寄人篱下、须得看人眼色的滋味,才会不负责任地说出这种该遭天打雷劈的陈世美宣言。
我深深叹了口气,极抱歉地看向此刻神色难辩的茈凌菲:“大概是沉船的时候,撞到海底的珊瑚礁,脑筋打了结。所以别将他的鬼话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立时惹来皇太子殿下不满的瞠视。我亦不甘示弱,瞪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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