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答礼。”
一抬头,发现陆子鸣正向她鞠躬,随着他直起身子时,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让他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几天不见,他已经消瘦如斯!
雷允晴怔怔的看着他,身边的人走上前,一一与家属握手,她后知后觉的跟上前,伸出手。
只见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握住她的手。大家都说“节哀顺变”或“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词,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也说不出口。各人悲哀,本来就只有自己能懂,旁人又怎么能劝?
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那一双骨节有力的手,苍白,冰冷,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凸起在手背表面上。
她不知不觉出了神,怔怔的看着那手,直到身后的其他陆家人向她投来诧异的眼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停留的时间太久了,身后等待与家属握手的宾客已经有两三位,而陆子鸣也看着她,仿佛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对不起。”她低声道,迅速的抽回手来。他也并没有用力,所以她轻易的就逃脱了窘境。
“没什么,谢谢你能来。”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
雷允晴依次走过去,安慰了陆怀慎陆子茵几个女眷几句,陆子茵已经不怎么哭了,只是脸色灰败,相比之下,芸姨双眼红肿如核桃,仍在嘤嘤哭泣,每逢有客过,还要扯起嗓子嚎两声,演得当真卖力。
雷允晴走到一边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仪式还在继续。她不是没参加过这种丧礼,爷爷辈的长辈们去世,也是类似的阵仗,只是却没有这次感触那么深,毕竟几天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在跟自己讲话。
她坐在角落里,目光不知不觉又停在陆子鸣身上。他一生高傲,难得有机会向人低头,然而今天,他又让她大跌眼镜。他面无表情的站着,向每一个来临的宾客弯下腰,鞠躬。她怔怔的看着他一遍遍重复这个动作,仿佛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心里却有一处,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的疼着。
她头一次想:也许他活得也很累。
一个长子的责任,在陆家这样的大家庭,或许比她想象得更重。
宾客的答礼都完成,他正回头跟陆怀年低声说着什么,一瞬间,像是感应到什么,他突然的回过头来,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她做的位置上。
雷允晴一个不防,就被他抓个正着,相视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没有任何语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让她放心。
正在这时,身边的空椅子上也坐下一个人。她一看,是乔佩。
这几天乔佩虽然积极的出没在陆家,但对外,她毕竟算不得陆家的什么人,所以仍然以宾客的身份来参加这场葬礼,也没人注意到不妥。相反,以宾客身份出现在这里的雷允晴,倒是引得不少人侧目,她明白,这一举,更是应证了外界的猜测:她与陆子鸣的关系已经破裂。
“雷小姐,你来了?”乔佩轻声问,以一种主人家的口气。
雷允晴冷笑了一声,不得不说,她们的争斗最终还是乔佩赢了,她既已退出,也不想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
然而乔佩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唉,我真是好担心子鸣,他已经两天没睡了。有时候我劝他休息一会,他却说睡不着。我去找景瑞,景瑞居然给我两片药。”
作为一个胜利者,她充分的炫耀着自己的“战果”。
雷允晴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另一点:“你说他一直依赖药物睡眠?”她恍惚想起小年夜那晚,他拖着她的手乞求:我只是希望你陪到我睡着后再走,不然我怕我压根睡不着。
原来不是他故意矫情,是真的。
她也有点头痛起来,为这复杂的局面。陆家人应该还不知道,不然光是这点,就够芸姨借题发挥的。
说起芸姨,她倒是发现,今天家属里并没有看到肖辰峰,她又扫了一圈宾客席,也不见肖辰峰的人影。就算他私生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但是也不至于老太太的葬礼都不来参加吧。
一直到礼仪进行得差不多了,礼堂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肖辰峰还是没有出现。
雷允晴理了理衣摆,站起来也打算离开。
这时她看到陆子鸣一个人忘着冷清的灵堂,在正中央的遗像前,喃喃自语着什么。他额沈撒谎那个仿佛被巨大的悲伤和失落包围着,雷允晴看着他的背影,也感到一股凄怆。
这时,灵堂外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她和陆子鸣同时转过头去,只见肖辰峰穿一件银灰色剪裁时髦的西装闯进来,虽然穿着尚算正式,但是敞开的前襟和松着的领口,在一片肃穆的黑色正装中,仍然显得那么扎眼。
这一行为当然被看作对死者不敬,所以门外的警卫员起先要拦他,但他口出狂言:“你们知道我谁吗?敢拦我?一个二个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
他这么一说,几个警卫员倒真的收了手,毕竟今天来吊唁的人不少在政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陆子鸣皱眉,厉声道:“你们在吵什么?”
芸姨见是他儿子,一边大骂:“你这个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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