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樊愣了一秒,让她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没想到下一秒,“滚开,今天我就要废了这个仗势欺人的大少爷,他们沈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大手一推,因为脚底受伤的缘故,整个人斜斜地栽了下去,而身后的沈君修也没有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只是滑过她的衣角,看着她的脚崴了一下,紧接着就背向后地滚下了楼梯。
“陈可可——”
“可可——”
交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听得清楚,只是已经没有机会回复了。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只觉得全身盘踞的骨头都散了,一块一块,摔得七晕八素。
自从遇到沈君修,三天两头地在医院里穿梭,住院出院,如此反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前世欠了沈君修太多太多,或者说上辈子是沈君修的妈,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把他给抛弃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摊上呢,对,一定是这样!
“沈君修,我上辈子肯定是你妈,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君修坐在病床旁,看着她紧紧颦起的眉,一筹莫展,听得她这样大叫出了声,吓得欠身,这又是演哪一出?结果她的眉头还是紧颦,欲言又止。
【090】坦白
梦魇缠绕,费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睁开了眼,看到君修忧心忡忡的眉眼,心尖处顿时冒出了酸酸的汁液,涂染地遍身都是。
他的嘴角和眼角都是青紫色,看得见肌肤里层暗藏的血丝,不知道有多痛,不知不觉就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想要攀上他的伤口,只是忽地又怔在了半空,一动不动。
“很痛吗?”君修终于是等到她睁开了眼,眸海深处一闪而过的忧郁,望着她已经打上厚重石膏的右腿。
额,声音还是这么温柔,如丝绸滑过柔嫩的肌肤,软软绵绵的,好惬意。她记得,第一次因为沈君彦的事情住院,他就是这样温柔地呆在他的身边照顾,放下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是全心全意地只为把她照顾妥当。大抵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对于许樊,不过是青春期的骚动,或许会不满会愤恨,可是不会是这样的害怕,这样的不自信,甚至觉得一个转身他就会彻底地消失。
可是他呢,完美如他,这次守在她的病床边上,心情是否一样?
看到自己也是被审视着,可可尴尬地扭头,然后摇头,“不痛,一点都不痛,我陈可可可是铁打的身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话刚落地,声音都还停滞在空中,那打石膏的腿一不小心就磕到了床沿上。
“啊~”忍不住叫唤出了声,眼泪都疼得蓄在了眼底。
果然是言多必失,这简直就是自打嘴巴,再也不敢和沈君修对视了,弱弱地把脑袋转到一边,咬着牙不吭声。
君修起身,强迫着把她的脑袋搬来面向自己,紧紧地把她锁在自己的黑色瞳仁里,知道她不敢再躲闪才开口说话。“干嘛要躲着我?”他问,言语里透着无奈。
躲着?是的,就是躲着,自从那天知道他和李清浅非一般的关系,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坏透了,她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决意要和他断绝关系,可是,这又岂是说到想到就能做到的,在薛宇恒家住的几天,她才明白,什么是一眼便倾了天下,以前就觉得那样的句子很感人,很羡慕,直到自己也那样之后才明白,倾天下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沈君修已经有了李清浅,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算可以袖手倾天下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如果没有在自家的面馆里和他再次交锋,现在的自己心里会更好过吧!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她轻笑,没有露出那会放光的小虎牙,看起来很是勉强。
君修点头,伸出自己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略微冰凉的手,紧紧地捂住。“问吧,早就想回答你的问题了。”
可可抿着唇,真的要问出来吗?要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怎么办?要是……内心无限挣扎,咬着唇,蚊蚋般地问出了声,“沈君修,你和李清浅是不是很相爱,你们是不是……”已经在背地里有了孩子,当然,‘有孩子’这几个字没有问出来,只是闪烁眸子闪烁着光紧张地望着他。
君修并不是很吃惊,在她多次在自己面前提起清浅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乎的,在乎他心里为别人留过多年的位置。“你在乎吗?”
“你先回答我!”她的眉头倏地皱起,不满地望着他,看他就是不想回答!
“很多年前,我依赖过清浅。”君修起唇,看到她睁着眼睛充满好奇地望着自己,继续接下去。“清浅比我大了半岁,认识她的时候是失去妈妈面对后妈的特殊时期,心理上就适应不了,每天都闷着脑袋不说话,谁劝都没有用,连奶奶都拿我没办法,可就是她有办法,女孩子本身就比男孩子成熟地早,也比较听话,每次看到我心情不好就给我牛奶糖,而且还给我讲故事……”
可可看着沈君修一字一句地说着,淡淡的,似乎还浸着氤氲的香气,那被墨汁挑染过的眉斜斜地悬在眼上,黑色的瞳仁深邃悠远,就像一个牧师,站在远古的草原上讲解经纶和沧桑的过往,那样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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