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抬头看着,忽察觉身后一阵压迫感——穆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站在她身后。
“那是家母。”他解释。
陆离心下黯然:这便是他们被父亲所杀的母亲了。
她回过身,抬头看他:“我们并不是在躲金木崎,而是在躲开穆川,对吗?”
穆懿边点头,边从一旁的案几上摸索过香烟盒:“这里是父亲怀念母亲的地方。他们曾经在这里住过,母亲死后,父亲常常一个人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穆川是不会来这里的,父亲杀死母亲的事,至今仍是他的童年阴影。”
穆懿把香烟衔入嘴里,要掏出打火机,却不防被陆离夺过他嘴里的烟。
他一怔。
她也有点意外自己的举动。顿了顿,才低下脑袋,不自在地掠过耳后的头发:“你脸色很不好,还是别抽烟了……”
她的手指不知所措地,握着那支香烟,不知要放到哪里好。他伸出手去,轻易地拿过那支烟,扔在案几上。
她正要缩回手,他的手已再度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这次,再没放开。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跳得厉害。
也并非没有过跟他共处一室的经历。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但为何……她也说不上来。而室内寂静无比,然而像有无数听不见声音的波涛暗中涌动,裹挟着他俩。她不得不说点什么。
她轻轻地把手缩回,藏在身后,装作没事发生过的,只抬头看向屋子四壁的画作。无论浅浅的素描还是水彩,甚至只是三两笔的涂鸦,都被郑重其事地,用画框裱起挂着。她问:“是你母亲画的?”
穆懿不语,微微点头。
她只好又问:“你在这里,不会因为想起母亲而难过吗?”
穆懿摇摇头:“你忘记了,我是没有感情的人?”
陆离忽地一怔,竟有种被这话击中的感觉。是的!她为何会被他的这些举动所迷惑!难道
她忘记了,他是个无情无爱的夜叉王么?冒险去救自己?那不过是他想要迷惑穆川或是金木崎的什么举措罢了。
她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就要走开。
穆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抓牢她的手指,又伸手去搂过她的肩头。
她肩膀一颤,只故作笃定地微笑着:“穆川或者金木崎又不在这里。你何必演戏给谁看?我也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他的体温,隔着衣料漾来。
在这空漠的寂静中,陆离忽然有点紧张。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屋子里,她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然而他却只是顺势拉过她的手,把她拉落沙发上。他的样子很是疲倦,只轻轻扳过她的肩头,顺势枕在她膝盖上,用手肘盖着眼睛说:“我们就这样躺着吧。”他本就寡言,这时也没再解释什么。陆离坐得僵直,正猜测他的下一步要如何,竟见他很快睡着了。
陆离不敢惊醒他,只僵直了身子坐着,默默地想着他的话,又想着他的沉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睡熟了,她才轻轻地挪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那头的房间里。
那竟是一件儿童房。在宽大的成人尺寸床的一侧,摆放着各类玩具,却都是男孩子的模型车,仿真度极高,都是限量版。
她弯□子,要去拿起床头那条毯子,却一眼见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穆懿的母亲抱着一个婴儿,脚边站着个极漂亮的小男孩,一脸冷峻地盯着镜头。
“这是穆懿和他的妹妹吧。”她心里想着,脑中闪过穆懿妹妹日后遭遇的可怕命运。但此时此刻,她竟跟无数陷入恋爱的少女一样,只拿起那相框端详,目光无法自那小男孩身上移开。
良久,她才记起来自己进来的目的。忙定了定神,一手抱起床上那条毯子,便快步往外走去。
穆懿睡得熟,她走到他身边,轻轻为他盖上毯子,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但并未因此而醒来。她忽然想起两年多前,他曾经突然到自己的房间来,无端地睡在她的沙发上。然而当她走近为他盖上毯子时,他又旋即警醒。
“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她低声地对熟睡中的他说。然而不久后,自己也觉得十分地困,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小屋·歌舞伎
尽管在东京,这一黑瓦屋顶、朱白相间的桃山时代式建筑物,却让人恍如置身京都。建筑物内部是个剧场,虽然宽大,却空无一人。唯有二楼可容二十人的观台上,坐着十几个身穿和服的男子。
为首的那人脸容英俊,只横贯面部的一道刀疤,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便是辻影久。
后面的人知道统主在观赏歌舞伎的时候,最反感别人做声。因此都战战兢兢地坐好了,一动不动。有人目光下移,却见到楼下一个穿着清丽碎花和服的少女,轻轻在前排落座。
他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胖子,用眼神示意让同伴看,意思是说:谁那样大胆,在辻统主看戏的时候闯进来啊?
胖子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朝他极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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