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爱秋不怕霍小栗的母亲来找她吵架,大不了大家撕破了脸喊就是了,可她怕霍小栗,霍小栗从不跟任何人吵架,她会心平气和地跟你谈话,而且态度极好,句句谈在理上,让人听了,又羞又愧又窝火,而且就算霍小栗让你把一肚子火发出来你都不好意思发,因为你一发就会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就是欺负人。
肖爱秋暗自感叹了一声,书上形容一个人阴险就说是软刀子杀人,可她这儿媳妇是软刀子不杀人,修人,刀刀修在你又疼又痒的软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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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顾嘉树在事业上不那么如意,干脆把重心都放在了爱情上。对霍小栗好得让人嫉妒,下雨了来接,刮风了来送衣服,就算不风不雨也经常到医院门口等霍小栗下班。他也暗自庆幸过,还好,事业不畅至少他还有爱情可经营,有时候,在公司里混了个满肚子阴霾,只要一见着霍小栗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霍小栗也希望顾嘉树干出番大事业来,可机遇不好,也不想给他太多压力。顾嘉树有时表现出一副心灰意冷来,她甚至还劝慰他不要一天到晚地琢磨着做什么大事业,人嘛,毕竟还是普通人多,买不起钻石戒指她不眼馋,买不起房子她也不埋怨他,别人能过他们就能过,只要他对她知冷知热,她就心满意足了,人不能把天下所有的好都占全了不是?
可顾嘉树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没让霍小栗过上好日子就是对不起她,尤其是一想到每次做爱,霍小栗就像贼似的怯怯地压抑着自己的快乐,唯恐惊动了家里其他人,就觉得自己很窝囊。
女人嫁男人,虽然爱情占了相当大的成分,可生活这东西,只有爱情是不够的。
他觉得对不起霍小栗,一想到做完爱之后,霍小栗贼眉贼眼地去卫生间端盆热水进来清洗两人的快乐战场时,他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不仅给不了她丰富的物质生活,连使用自己的身体找点乐子这样的事都像是偷,可他们是夫妻呀。
也是因为心里憋着这么多的内疚,在xìng_ài上,他已经没有以前狂热了,快感总是短暂的,而内疚却是那么的长,长得让他喘不过气来。碰到霍小栗有情绪的时候,会悄悄地把身体往他身上贴,好像要挤到他身体里去似的,他也会顺应霍小栗的召唤,热情澎湃地做一次爱,做完了,仰面朝天地躺着,说小栗,再这么下去我就完了。他说的完了,是泛指,事业,性能力。可霍小栗总是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什么都有了。他会感念着霍小栗的包容和善意,拍拍她光洁的脸,叹气说,你看,我让你连套像样的化妆品都不舍得买。霍小栗就诡秘地笑着说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品。他默默地看着她,说小栗,你后悔了没?霍小栗就装傻,答非所问地一惊一乍说怎么,你后悔了?是不是嫌我老了?顾嘉树就猛地把她揽到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霍小栗就一本正经地捏着鼻子说,不许你后悔,我这辈子赖也赖上你了。那些感动啊,就浩浩荡荡地淹没了顾嘉树的心。多好的媳妇呐,他哪一辈子修来的福?
今天,顾嘉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未来貌似一片光明,虽然妈妈有点小叵测,但至少主动表现出了要和岳母修好的意向,就提着果篮去医院门口等霍小栗下班,见霍小栗出来了,站起来迎过去,顾嘉树来接她,霍小栗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他提了两手的礼物,就问:“这是要给谁送礼呢?”
“猜猜。”顾嘉树说着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霍小栗塞进去,司机回头问去哪儿,没辙,顾嘉树只好说,“去河南路。”
霍小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这是干吗呢?”
“去看看咱妈啊。”
“用得着这么隆重了?再说了,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你的气还没消呢,你就是把商场搬过去,她都不带给你个笑脸的。”
顾嘉树做一脸无辜状,“咱妈气性也太大了。”然后又揽过霍小栗的肩,无比虔诚地说我就不信了,我怀里揣着一团火就烤不化咱妈这块坚冰了。
霍小栗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我妈,是我不好。你说,我干吗不缓一阵再跟你结婚啊?跟你妈吵了一架,我还是跟你结了婚,还连个婚礼都没有,她可能是觉得在邻居还有你妈跟前丢了面子,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解开。”
两人一路聊着,就到了,进院门前,顾嘉树拉着霍小栗的手,说:“小栗,你跟咱妈说话,也别老是呛着她了,人只要年纪一大,心理和骨头一样脆弱。”
“看不出来,你还蛮懂心理学啊。”
“那是。”顾嘉树拉着她进了院子。
霍小栗推开门,喊了一声妈,没人应,却听见有人正咕咚咕咚地倒腾东西。霍小栗揉了揉眼,适应了一下屋内昏暗的光线,才见母亲正在一只大铝盆子里忙活着腌鲅鱼。顾嘉树也喊了一声妈,她看了一眼,答应得像蚊子哼,嘴里说着来了啊,手里继续往剖成两片的鲅鱼上抹盐,只要顾嘉树来了,母亲总是这样子,虽然不至于往外赶,但也爱搭不理的。
霍小栗故意把婆婆买的东西放在饭桌上,“妈,这是我婆婆买的,让我们过来看看您。”
“你婆婆的东西我吃不起,拿回去。”母亲沉着脸去外面的小厨房洗了两遍手,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我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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