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一天以后,我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夕瑶侧着身,躺在床上,对着门发呆,明日就是和亚炽成亲的日子。夕瑶却回想起初来西岚殿的情景,她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肩膀、脖子、胸口……这些地方,在那一夜都曾被他汎尘咬过。
“你好残忍,没有我,你也过得很好,适应的很好,到哪里都一样舒心自在,很快就认识新的朋友了,是吗?为什么偏偏忽视我?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一个残忍的女人……”
回忆起汎尘的声音,夕瑶总觉得莫名的伤感,却远远不及他蓝色眸子里深沉的悲伤。
“我们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恨我?我做错了什么?”夕瑶自问,她猜,他们应该曾相爱过吧,可他们凭什么会相爱,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那些零碎的画面,根本不足以说明一切,只留下更多的疑问。
亚炽说的没错,只要他们成亲,哪怕夕瑶心里还有汎尘,也一样会被逐渐抹去,会死心,也不会残留对亚彦妠的罪恶感,一切都会变好,只要他们成亲。
夕瑶辗转难眠,翻过身,对着墙壁,雪白的墙壁,和他的脸一样,干净不染尘埃,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脸上的伤疤都该消退了吧,那他身上的伤是否已痊愈,背上那条口子是不是又裂开了……
夕瑶越想,越觉得眼眶里的液体在蠢蠢欲动,心里酸酸的,却说不出缘由。
一阵夜风吹过,吹开了房门。忽然,白色的墙壁上顿时出现一个影子,夕瑶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影子,逐渐放大,朝夕瑶的床靠近。
是那道阴森目光的主人吗?
夕瑶的手偷偷伸进枕头底下,那里躺着一把矢独剑,是亚炽送给夕瑶的防身剑。
夕瑶握紧剑柄,由于紧张,手心出汗,开始打滑。
影子却忽然停住了,仿佛在注视着床上的夕瑶。
会是他吗?夕瑶再次想起汎尘,心里涌起千万种情绪。
不等夕瑶整理思绪,只觉得床一沉,心头也跟着一沉,对方爬上了她的床,甚至躺在她边上。
嗯?!虽然隔着被子,夕瑶却感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靠着自己的后背,还动了动,更加贴紧了夕瑶,似乎在寻找舒适的睡姿!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夕瑶不动,对方也不动。
绝对不是汎尘,他主动上她的床,绝对是她的脖子遭殃,难能这么安静地躺着?
腐尸,腐烂的手,从几千年前的棺材里爬起,从湿润阴暗的土壤里钻出,想想都觉得恶心,竟然还贴在夕瑶身上……
无法再忍受的夕瑶,猛地转过身,从枕头下拔出矢独剑,劈向身后的腐尸。
月光映在矢独剑上,反射出更加柔和的光泽,扫在一张熟睡的脸庞上,夕瑶握着剑,手却停滞在半空中,一时忘记要落下。
一个粉嫩嫩的小孩安详地闭着眼睛,蜷缩在夕瑶床上,微微张着小嘴,似乎睡得很满意,嘴角露出两颗尖小的虎牙,不对,是獠牙。一张水嫩嫩的小脸,仿佛一掐就会溢出水来。右边脸颊有一个深陷的小酒窝,给人甜腻腻的感觉。卷翘的长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
等着参加明日婚礼的客人所带来的小孩,估计是半夜上厕所找错了门,爬错了床。夕瑶见他睡得正香,也不忍心叫醒他,她放下矢独剑,拾起被角盖在小孩的身上。
次日清晨,夕瑶睁开眼,映入眼眸的是一个气势嚣张的小正太,夕瑶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床,那小孩已经回去了,说道,“怎么是你?”
亚濏指着夕瑶说道,“快起来!”
“怎么了?”
“厨房被霸占了,据说要霸占十天十夜,所以你现在赶快去厨房,把我接下去十天的口粮提前做好。”
亚濏的仆人站在屋外,提醒道:“小殿下,今日是八殿下大婚的日子。”
“不行!你必须给我做完口粮才能去成亲!”亚濏任性地命令道。
“哦,我想起来了,今日我要成亲了……”夕瑶如梦初醒。
“不给我吃甜食,我就吸光你的血!”亚濏见夕瑶完全漠视了他,顿时来气,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你是谁?”亚濏眼前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挡在夕瑶跟前,站在床边。
“原来你还没走啊,”夕瑶拉起小孩的胳膊,“我带你去找你母亲吧,一整夜了,你母亲找不到你一定会着急的。”
小孩甩开夕瑶的手,居高临下,指着亚濏说道:“破小孩!缺牙鬼!羞羞!”小孩说完便手指按在眼睛下,扯了扯下眼皮,对着亚濏做了一个鬼脸。
亚濏的脸刷的一下,白里透红,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挡住那颗被蛀虫蛀坏的獠牙。
夕瑶第一次见到亚濏这副囧样,顿时觉得好笑。
亚濏缩回自己的獠牙,用舌头舔了舔,确保没有露出来,才开口道:“你谁啊?!你在我家做什么?你懂不懂礼貌的,会不会和主人说话?!”
“我是你祖奶奶!破小孩!这是我家!破小孩!你才没礼貌!”小孩朝亚濏伸了伸舌头,原来她是个小女孩。
“我是你祖爷爷的祖爷爷!你才破小孩呢!”亚濏不服气道。
……
夕瑶见这两个小孩展开了口水战,一时也插不上嘴,顾自下了床,女婢们已侯在门外,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亚濏吵不过对方,恼羞成怒地吼道:“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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