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风水先生
陈瞎子当即会了钱钞,起身走下酒楼,那几名散盗兀自不觉,仍在低声密谋。陈瞎子对候在楼口的手下打声招呼,让他们送吴老大等一伙贼人到洞庭湖底的龙宫里快活快活,随后找当地人打听到那风水先生的铺面所在,便与鹧鸪哨一同进城寻访。
那胡先生在城中小有名气,不论是测字问卜,还是相取阴阳二宅,都是屡试屡验,从不走眼,所以稍加探寻,就找到了地方。
陈瞎子自恃才高八斗,他早年曾在山上学过月波照管洞神局,对那些星象占卜、相面相地的江湖术士勾当,无一不通,知道无非是那些乡间油嘴村夫,哄骗愚弄百姓的伎俩,要真能卜算命运,还不如先给他自己算算。
他和鹧鸪哨都不信此道,只不过一时心中好奇,才顺路过来瞧瞧。到得卦铺门前,看那堂中摆设清洁,那位胡先生,正自摇头晃脑地为三五个乡绅财主谈论如何迁移祖坟。
陈瞎子和鹧鸪哨在旁听了一回,只听那胡先生谈起阴阳宅来,真是百叩百应,对答如流,显然对青乌之道极是精熟。虽然说的都是民间迁坟改祠的乡土之 事,却实有真知灼见,妙语连珠,常发前人所未发之见,听得二人不住暗中点头:这胡先生谈吐娴熟,世情透彻,必定得过高人指点,不是个落后的人物。
那胡先生给一众豪绅分说了番祖坟风水,收了谢钱,便将他们送出门外,转身一看,就见着了陈瞎子和鹧鸪哨。胡先生前些年曾在旧军阀部队里当过军官,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问卜的营生,专会察言观色、照面识人。
他一看这二位就不是小可的人物,别看穿着便装,却掩不住周身上下的出众风骨,而且身上杀气凝重,不像是做本分生意的,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请二人落座,烹茶待客,寒喧道:适才与本地乡绅们磨了好一回子牙,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乞罪则个。
鹧鸪哨抱拳还礼:哪里,我兄弟二人久仰先生高名,故此特来登门叨扰,冒昧之处,万望海涵。适才听胡先生谈吐口音,想必是本地人氏了
胡先生说:小可祖籍并非在此,只不过飘零江湖日久,常学南言,早已忘却乡音了,倒让阁下见笑子。
鹧鸪哨和陈瞎子一听,这胡先生果然精细,说话滴水不漏,探不出他的来历。陈瞎子有心要试他的本领,便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咱开门见山就不客套了,我兄弟恰好要出远门,先请先生给咱测个字,问问此去吉凶如何,请借纸笔用。
当下走到桌前,取过文房四宝,磨得墨浓,喂得笔饱,提起狼毫,在白签上挥出一个山字,笔画森然戟张,要请胡先生讲讲这个山字。
陈瞎子写此山字,意带双关,胡先生自是明白人,望着那字微微一愣,已然会意,赶紧出去看看四处无人注意,立刻把卦铺的门关了,回身再次按规 矩行礼,用山经里的暗语试探道:今朝四海不扬波,原是高山过海来,西北悬天一块云,罩住此山生紫烟,山是君来云是臣,不知哪位是山哪位是云
陈瞎子嘿嘿笑:西北晴天没有云,只有黑白两座山,不知你问的是黑山还是白山
那胡先生一听实乃出乎意料,更觉对方这两人的来头非比寻常,心里有些慌了,忙道:黑山过后是白山,黑山白山都是山;东山鹞子西山来,缕缕金风在九天。未敢请教二位爷台,大驾光临小可这卦铺,是要问什么边儿
陈瞎子端起盖碗来晶了口茶,跷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道:五行里不问金木水火那四边儿,单单只想问一问土字边儿。
胡先生心中暗惊,他阅人无数,早看出这二位客人来者不善,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断阴宅祖坟的,就斗胆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倒斗的鹧鸪哨答 道:先生果是明眼人,实不相瞒,我兄弟专做倒斗的勾当。此番前来,是听说世上有一门风水秘术,可以指龙脉宝地,搜山寻龙,百不失一,不知是否真能如此 还望坦言相告。
此时胡先生已看出这俩人多半是杀人不眨眼的巨盗,心想这些人目无国法,都是伸手五支令,卷手就要命的狠人,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万一惹恼了他们,只怕是性命堪忧,只好照实说了。
胡先生说,这测字卜卦的,多是江湖骗子,以前的古卦早已没人懂了,只不过借此谋牛而已。不过风水一道,还真得过些许真实传授,他学的这一门风水秘术,源自古法,后融合江西形势宗风水理论,演变而成阴阳风水秘术。
以这形势宗青乌术看风水,观看山川脉里,不仅可以看山形地表,更可看到山脉河流的骨子里,直把它一派精神气质都瞧个透彻,唤做形、势、理、气,最是精准不过。
举个例子来说,以风水秘术来相形度地,就如同给人相面。有古人认为相面是做不得准的,因为以古鉴今,有多少面善的大恶人,又有多少恶相的真善人。
若说一个人生得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必是绝佳的好相,却未必了。那史书所载,商末纣王便是生得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两耳垂伦,怎么看都是个大不凡 的尊贵之相。可纣王身为一国之主,无道宠姐己,反了天下七十二路渚侯,使得苍生多受倒悬之苦,如此看来,他这相貌岂不是犯煞带冲荼毒生灵的凶相
再说一个周文王,人尽皆知是得道的明君,仁善之极,更是爱民如子。可他生了一副吊客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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