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一个行将踏错重蹈前世的覆辙。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这条荆棘路终究不再是一个人郁郁独行。
长流仰起头,任凭脸上的水珠滚落,望着天高云淡,随即闭上了眼睛,把头轻轻靠在顾非肩上,明显感到顾非的背脊随之一僵,而后她轻笑起来。
二人一路行来,但凡有些眼力劲儿的都已经看出来他们举止亲密。不过当着众人这还是头一回。顾非到底心存顾忌,怕有损长流的声誉,不敢在人前逾矩。
过了片刻,长流感到顾非渐渐放松下来,轻道:“咱们总要让人知道的。索性大方些。”军人和那些文臣不一样,顾非在军队里的地位让战士们相对来说更能接受他二人在一起的事实。如果得到了军队的支持和默许,以后的路也会平坦些。
顾非自然懂得她的意思,遂握住长流的手,也学她闭上双眼,任凭清风拂面,水声过耳。
“臣以为陛下打算一辈子让臣见不得光。”
“朕从前确实是这么想的。”顾家手握重兵,如果再给顾非一个明确的身份,难保将来会如何。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长流在军队中建立自己的威信极有必要。
“朕从前接近你,未尝没有利用的意思。你不生气吗?”
顾非听她说得这样坦白,随即微笑道:“我知道。”
长流觉得手心一紧,亦微微一笑。身旁这个人一直知道她没安好心,却从来都顺着她。世人大多以为爱是一场无知无觉不由自主的沉沦,但是如果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清醒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却从未想过要抽身而去,这也未尝不是另一种不由自主。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大家对速度很不满意,猫惭愧。但是写文是要靠感觉的,有时候卡了就是卡,拿枪逼也没用,-_-
小非非跟陛下的感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猫想表达的就是这个。
☆、最新更新
议事堂内,颜青涵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一摞奏疏。
“楼相,这些都是江南地方上官员送来的急报,说是最近有一股带北方口音,十分凶悍的劫匪在江南一带流窜作案,专抢当地的盐商富户。往往一夜之间连抢数家。这伙人抢了钱财还不够,还要拿人换赎金,不将那些盐商们搜刮殆尽,绝不肯善罢甘休。”一顿,颜青涵又干笑两声:“地方上的卫所剿匪不力,想让朝廷派兵。”江南一向富庶,那些盐商家都有私人护院,这样的事实在骇人听闻。自己这位主子可真是有先帝爷的遗风,杀起人来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带眨的。
当日女皇说:“楼卿整顿江南工商业劳心劳力,朕看了十分不忍。朕想了个快刀斩乱麻的法子。”原来江淮并没有跟着她去汾阳,而是去了江南。果真是一把快刀。楼凤棠微微一笑,道:“颜大人也知道眼下的情势,朝廷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南下剿匪。不如这样,就地在江南征兵。”这道旨意就直接发到江淮手上,他是女皇的心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也好。”颜青涵用了一口茶,转头询问柳思途的意思,得到的答复是:“楼相的法子好,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柳思途如今已擢升门下侍中,顶替李嗣同原先的位置,论起来他才是名正言顺跻身于老狐狸帮,在议事堂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
司徒常胜摸了一把胡须,笑道:“至于南下的人选,由陛下亲自定夺。”
这件让无数江南地方官头疼的事,在新组成的临时班底的讨论下,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已经有了定论。
一旁的韩毓已经挥笔拟好了奏疏。他心中雪亮,这道奏疏一来一回,到江南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过是官样文章。
几人又议了一回事,直到值房的灯亮起来,众人也就各自起身准备回家。
韩毓见颜青涵走得极慢,心知他有话对自己说,便上前道:“学生送老师回去吧。”
颜青涵状似嘉许道:“你师母今日做了红烧狮子头,咱们喝两盅。”
韩毓迟疑了一下,仍是轻声道:“陛下预备何时向王家开刀?”
颜青涵故作不知:“哦,老夫未曾听闻陛下有此打算。”
“王素和现任御史大夫,是有资格名正言顺进议事堂的。可陛下指定议事的人却是司徒常胜。”陛下一直隐忍不发,应当是因为及笄礼还需大长公主出面。而前中书令范仪因被司徒常胜以贪污纳贿的罪名弹劾,已经投入刑部大牢革职审查。一旦此案了结,司徒常胜的官声必然更加响亮。
颜青涵闻言笑道:“快了吧。这次江南的事一锅端,陛下往后也用不到这条疯狗到处咬人了。”一顿,他收起笑脸,整肃道:“陛下这次让你进内阁做笔帖士,就是想让你多听多学。但你千万不能忘记,如今第一要务是协助秦风和郑观潮保证军需。这一战,咱们大禹是万万输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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