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大姐同我说的。”下一刻,宋楚兮已经接口说道。
而事实上,宋楚琪虽然疼她,可是这宋楚兮自己不争气,又脾气乖张易怒,她姐妹二人之间交流很少,这样事关朝局和整个家族荣辱的大事,宋楚琪知道多少,她不知道,可这些话,她却是绝对不会对宋楚兮提及的。
只不过现在宋楚琪不知所踪,也算是死无对证,一定要先稳固了和端木岐之间的关系再另作打算。
宋楚兮的话言之凿凿,并且有理有据,全无漏洞,端木岐的心跳却是骤然一紧——
宋氏,果然是将宋楚琪作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一个女人的眼界可以开阔至此,绝非等闲。
宋楚兮只当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又再继续说道:“姐姐说,端木家之所以没落,乃至于我宋氏一脉此时的荣光,都只是一时的障眼法,根本就是朝廷内部策动的一场大阴谋。从内部瓦解端木家,再想办法将宋氏从高处一击落下,这样朝廷才能完成几十年的夙愿,完全彻底的将南塘收入囊中,全盘掌握。这种情况下,宋氏和端木氏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必须互相依傍,朝廷才会忌惮,否则——家族覆灭,就只是迟早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端木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哑然失笑。
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这个丫头也不嫌累得慌吗?
“姐姐她——一定不是悔婚的,更不可能是外界所传,与人私奔而走的。”宋楚兮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艰难决定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目光坚定的重新看向了端木岐。
“哦?”端木岐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宋楚兮却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眼神慌乱而焦躁的四下游离。
“姐姐是得祖父亲自教养长大的,眼界开阔,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就在她失踪的前一天我还见过她在查看你们端木家送过去的聘礼和嫁衣。我虽不知道她和你之间到底怎样,但是我知道,至少她是一心一意在等着结两家秦晋之好,来做你端木家的新妇的。”她的语气很急,完全是情之所至的模样,呢喃着快速说道。
“端木少主!”宋楚兮一时激动,突然就神色慌乱的一把抓住端木岐的袖子,急切又恳求的说道:“我姐姐的事情很不对劲,我怀疑她被人害了。”
“所以呢?”端木岐反问,并不为所动。
“你们曾有婚约,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我求你!求你帮我,我想知道我姐姐的下落。”宋楚兮说着,突然就有豆大的泪珠自眼眶里滚落,长长卷翘的睫毛上氤氲了一层细碎的水珠,那样子,看上去凄惶又无助。
这个小丫头的资质不错,五官生的十分精致,虽然目前还略显稚嫩,但也不难看出,再过两年,必定会出落成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这会儿哭的梨花带雨,那委屈至极的小模样,看上去分外惹人怜爱。
“哭什么?”端木岐的手指自她腮边轻轻蹭过,语气柔软到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宋楚兮哭的动情且悲切,他含笑看着指尖上盈盈颤动的温润液体,心中却在忍不住的玩味——
这眼泪,可是真的?
宋楚兮方才的那番话,他是信也不信,但不管那些事情真是宋楚琪透露给她的,还是她自己从别的渠道参悟出来,只冲她处心积虑循序渐进引自己入局的这份缜密心思来看——
这个小丫头本身的头脑就是不差的。
宋楚兮承认她会抖了朝廷的底牌出来,就只是为了博他的眼球。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宋家是靠不住的,她现在就只能扒住了端木岐这根救命的稻草,让他留下她,重视她,就算是居心叵测,但至少——
他这样的人,心机太重,她再了解不过,但凡是心里对她还有疑虑,那他暂时就还不会动她!
只有活着,才能图谋后事。
只有活着——
才有机会!
*
那天一番开诚布公的对话之后,端木岐到底也没有明确的就此事表态,但是后面连着四五天里他却都没在听雪堂露过面。
雪融的腿伤已经好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不见踪影,就在两个丫头以为它是跑回了山里的时候,它又会偶尔闲庭信步的从眼前晃过一遭,几次下来,所有人都见惯不怪,也就不再管它。
这几天宋楚兮看上去情绪都显得很低落,却强撑着面子什么也不问,只每日有事没事的就趴在窗前,取一些碎米渣逗麻雀。
那扇窗子,斜对着院门,舜瑜两个都能清楚辨别她的动机,只她一直拗着脾气不问,两个丫头也就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就这样又挨了两天,到端木岐消失的第七个下午,宋楚兮再抱着米罐趴到窗口的时候才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他——最近都在做什么?”
宋家的这位四小姐,终究不过一个孩子脾性罢了。
舜瑜忍俊不禁,含笑回道:“少主他回本家去了!”
“啊?”宋楚兮眨了眨眼,似是十分意外,回头看过去,神情困惑。
“之前年关的时候少主他赶上有事,不能脱身回去,现在得闲,刚好家里又来信,就回去了,好像是说要帮忙准备一些礼物贡奉进京的。”舜瑜解释。
京城!
宋楚兮探到陶罐里的手抓了一把稻米用力的攥着。
这还是她苏醒过来之后第一次听到和京城方面有关的消息,此时已经是元月末了,离着她前世的死祭,已经是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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