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了,方才进入了子午寨,将诸事交给冯子材之后,杨秀和安嫤一起,进入安文学的书房,安文学和黑伯虽然忙了一天,但两人担心杨秀的安全,依旧没有入睡。
杨秀进入书房时,安文学见杨秀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全然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一方枭雄,倒像个找回心爱玩具的男孩子,走到杨秀面前,拍了拍杨秀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安文学激动得说着,像是一个父亲见到了刚从战场归来的儿子。
“我宰了褚克昌。。。。。。”杨秀详细的汇报了整个刺杀的经过,还有贺长龄到达楚雄大营的消息。
“计划很详细,褚克昌这回算着白死了,小四,有一套。”安文学听得杨秀的报告,心中是十分惊讶,褚克昌也算是一方枭雄,云南省数一数二的人物,竟然就这样惨死在杨秀的手中,如此霹雳手段,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吧。
“伯父,清廷方面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您知道,褚克昌之死,毕竟事关重大,清廷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这件事情的结果怎么样,还的看贺长龄的行动了。”杨秀脸上,显示出了担忧。
“褚克昌在朝中党羽不多,况且人走茶凉,现在的清廷,没有几个人会为一个死人去讨回公道了。据我估计,清廷大多会委派贺长龄调查此事,多散些银两,事情不大。说到底,清廷现在还需要我们子午寨为它镇守西南,就算道光小皇帝知道了人是我们子午寨的人杀的,出去全局考虑,也必会装聋作哑。穆继贤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清朝小皇帝可不想西南出第二个穆继贤。”一说到朝局,安文学立马恢复了平素的精明干练,分析得鞭辟入里。
“小君长既然已经安全归来,大土司也可以放心了,还是先去休息吧,诸位都劳累了一天一夜了。”黑伯总是细密而周到。
“好,休息,天都亮了,都散了吧。”安文学站起来,动了动发酸的肩膀。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杨秀也累得不行,回去休息了。
杨秀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从这一晚开始,杨秀每每进入梦乡,都会做相同的梦,而这个梦也成为了杨秀身上的一根警钟,日日提醒着杨秀,鞭策着杨秀。
梦中,杨秀和安安住在一个大房子里,两人明显已经成亲了,相亲相爱,形影不离,杨秀的内心,幸福而满足,突然间,画风突转,杨秀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山洞中,而离杨秀不远的地方,安安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里,杨秀心里十分焦急,但无论杨秀怎么呼喊,就是发不出声音,杨秀从地上捡起石头,使劲的砸着玻璃房子,但无论杨秀怎么砸,玻璃房子始终纹丝不动,杨秀十分恼怒,便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玻璃房子,可无论如何撞,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玻璃房子,始终纹丝不动。杨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突然间,杨秀毫无防备,玻璃房子瞬间化为齑粉,无数个安安涌过杨秀的身体,共同向杨秀传达一个信息:推翻满清,便能救我。推翻满清,便能救我。
整个晚上,杨秀都在重复着这个梦,从未间断。梦境十分恐怖,但每一次梦境结束,杨秀没有感到一丝的难受,而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与安详充斥着杨秀的内心,这种感觉,让杨秀更加的坚信:推翻满清,便能救下安安。从此之后,杨秀便像着了魔一般,发奋工作,所有人都不明白,杨秀为何总是激情满满,只有杨秀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中,深藏着一个目标,一个永远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的秘密:推翻满清,便能救下安安。
云南的早晨总是阳光灿烂,第三天一早,安文学早早的便出了寨子,他的目标是去见见位于楚雄大营的贺长龄,前几日,安文学发出书信,请贺长龄来调解子午寨与褚克昌之间的矛盾,可贺长龄还没到子午寨,褚克昌便被杨秀杀了,本来是为了调解矛盾,现在却变成了查案。褚克昌被刺杀的奏折还没送上去,但贺长龄是云贵总督,职责所在,京城没有指示,先查起来再说。
大营内,贺长龄正在书房翻阅卷宗,士兵来报,安文学求见,贺长龄知道,安文学一定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安文学来的这么快,便令部下准备好银票。许久未见的老友重逢,让贺长龄喜出望外。放下卷宗,贺长龄立马赶去营门。
“耦耕兄,别来无恙。”远远处,便听见安文学豪迈的声音。“甚好甚好,走,营中谈。”贺朝营中走去。(贺长龄,字耦耕,号西涯,晚号耐庵)
“文学老弟,我正要去找你,想不到你先来了,甚好甚好。”两人落座大堂,贺长龄倒是十分热情。
“耦耕兄,我两之间,多年的情谊,客套之词,便是免了,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来看看老哥哥你。昨日,我听闻出云南提督褚克昌被人刺杀,我寻思着,官场昏乱,老哥哥是云贵总督,云南提督死了,恐怕会波及与你。这是十万两银票,也许对你有用。”安文学说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贺长龄的桌前。
“好,文学老弟盛情难却,十万两我收了。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与你。来人,东西拿上来。”
“好,云贵总督的大礼,定不寻常之物,我也开开眼界。”安文学深知贺长龄平素十分清廉,今日却出奇的爽快,安文学意识到,贺长龄即将给自己看得东西,不会是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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