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知道臣等是在为睿王出事担忧?”云丞相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朝堂中暗暗流传甚广的关于清歌抱病的说法,是真的?事实真的跟当今皇上有关,皇上做了什么,怎么罗儿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出来?
太傅闻言也遽然睁大了双眼,是啊,皇上怎么就能肯定自己心不在焉是为了睿王,难道皇上此刻也心不在朝政上?
“咳……”这次轮到皇上有些支支吾吾了,俊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嗯,朕以为,两位爱卿心中,现在最要紧的事,除了朝政,大概就是睿王了,而现在朝中无大事,所以朕猜测,想必两位是在为睿王突然请辞的事闹心!”
“原来如此,”太傅忍不住感叹一声,“恭王不幸刚走,明州那一摊子还没找到接手的人,勇王又早已去世,边境目前虽然安静却缺乏可以信赖的优秀武将,偏偏在这个时候,睿王又想走,睿王一走,瑞王妃肯定也是要走,天日一下子就少了两根顶梁柱,这,唉……”
“太傅此言差矣,睿王固然是天日人才,区区小女却是蒙皇上格外开恩才赢得些许名声,岂敢称是‘天日的顶梁柱’?女儿家抛头露面已属不该,太傅此言若再传出去,小女可不成了天日的笑柄?!”云丞相气急,暗暗狠狠盯了同僚一眼。
女儿处境本就艰难,迫得清歌不得不装病勉强稳住局面,再被这老头不知轻重地一阵搅和,要是这话让皇上上心了,女儿外孙和女婿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太傅老眼微微一眯,正欲反驳,却瞄见云熹眼中气急败坏的神色,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打个哈哈,却听皇上沉静而悠闲地道,“睿王夫妇,的确是朕的左膀右臂,他们一旦离去,朕的江山只怕也要塌了一半,两位爱卿,朕就把劝说睿王夫妇留下的重任交给你们了,朕看得出来,睿王夫妇还是颇为敬重二老的,就请二老务必给朕完成任务!”
什么叫打蛇随g上?这两个老臣虽说智谋不会亚于绮罗,却没有绮罗那么狡诈灵巧,连难缠的绮罗也数次栽在了他的手里,他们怀着一腔耿耿忠心,刚硬难折,怎可能不掉入自己的圈套?皇上抖了抖手中的毛笔。微微弯起嘴角。
清歌,你智谋绝顶,朕不信,你吃了这等闷亏,会如此沉着,你会伤心,会失望,只是,你会如朕的愿反扑吗?
我期待着……
太傅看着皇上嘴角似轻松,又似悲凉的微笑,慢慢觉得有一股郁气回旋上升,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臣只怕无法胜任……”云熹低下头。
“朝堂上,睿王独独对云丞相的说辞哑口无言,一来,自然是因为丞相的话有理,睿王无法反驳;二来,睿王极其疼爱王妃,对王妃无有不从,想必对丞相这位岳父的话也是绝不违逆,丞相不去尝试,又怎能轻言放弃?”
皇上一口堵住云熹没有说出来的为难。
唉,他越来越觉得,官当得大,当得离皇帝太近,实在是很苦恼的事情。
“启奏皇上,太子求见!”
皇上抬起头,“朗乾,他来做什么?”
“既然太子有事启奏,这边的奏折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臣等就先告退!”太傅道。
“无妨,朗乾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不必回避。”皇上淡道,“让太子进来吧。”
一身宝蓝缎服的朗乾跨了进来,面容俊美贵气,冷漠成熟,身量已经达到了成人的高度,器宇轩昂,沉敛稳重,比起他父皇年轻时少了一丝锐气,却多了一丝缜密。
只是这一年来经历了不少事,原本就不甚开怀的他更显得沉默寡言,除了日常学习以及听政外,极少与外人沟通。那双明明还是少年的清澈眼睛却如世故成人那般深沉莫测,冰冻三尺,连他母妃看到也不免心底发寒,轻易不敢与他相聚。
只是今天,他冷漠的眼中明显泛出一丝喜气,沉稳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儿臣见过父皇!”他朝皇上跪下,皇上平静地微一抬眸,他便站起来向太傅和云熹恭敬地鞠了一躬。
“功课结束了?今日有什么喜事么?”皇上和平地问。
平心而论,皇上还是十分注意与自己的儿子的相处之道,他不想走上先帝的覆辙,只是在皇上的心中,资质庸常而母亲又是他最厌恶的魏家人的朗坤根本算不上是他的孩子,他没有投去些许关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步上了先帝的后尘,如果他知道未来两个儿子朗乾和朗坤的恩怨纠缠皆源自于他们年幼时的遭遇,也许,他会发自内心地反省自己今日的做法。
人也许会对过去的错误引以为戒,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总是踏入同一条河流中。
“儿臣是来恳求父皇,给儿臣一天假!”朗乾鼓足勇气道,俊脸微微发红。
“哦?你平日去公主府朕并未阻拦,何必特意告假?”皇上轻笑道。
“是这样的,若风一直待在家里不肯出门,偶尔只愿意来宫中一趟,难得今天婶婶送来请柬,邀请我和若风去参加什么‘庆生晚会’,是为了堂弟忆爵而办的,说是忆爵出生这么久,满月和百日都过了,还没跟京里的亲人朋友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现在趁着庆生晚会先跟大家打个照面,等忆爵周岁时再隆重请一次。
若风竟然也愿意了,儿臣一来想陪若风出去散心,二来也想去看看古怪的婶婶又有什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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