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市中,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哪怕其中有叫声极为好听的鸟声,此刻听来也是魔音入耳。
红绫被吵得有些头疼。
她挑了几只叫声不错的鸟儿,又询问了一些养鸟该注意的地方,提着几个鸟笼准备离开。
就在她穿过喧闹的街市,准备离开的时候,出口处的一个店铺门前,一个声音绊住了她的脚步。
是两个妇人,看穿着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吸引红绫的,是她们言谈中提到了世子和世子妃。
红绫提着鸟笼,装作不经意的靠近,努力竖起耳朵听对方的话。
“这只怎么样,叫声清脆却又不吵人,正好。”
“是不错,只要世子妃喜欢就好。”
“哎呀,喜欢什么呀,还不是因为和世子吵架了,不然她怀着身孕,怎么会喜欢这种只会叽叽喳喳的扁毛畜生,还不是一个人闷的慌!”
“你小声点儿,不要命了!”其中一个身材较为丰腴的妇人,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回过头来低声呵斥。
“这种话也是我们能说的,你可不要连累我!”
“你看你,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似的!”
被呵斥的妇人撇撇嘴,有些不屑的开口:“这里又热又吵,谁会注意我们两个。”
她努努嘴示意身边的夫人看她们所在店铺的掌柜,正趴在柜台昏昏欲睡。
“你看,连掌柜的都没心情赚银子,谁还会没事偷听我们说话,闲的!”
此刻,“闲的”着红绫,依然在“仔细”的看眼前笼子里的两只猫头鹰,和它们大眼瞪小眼。
似乎是确认了确实没人注意她们,被同伴嘲笑胆小如鼠的妇人也开始了嚼舌根的模式。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为大小姐,都要成为皇子妃了,还这么不庄重。”
红绫已经可以肯定了,这说的就是薛彦江和李氏。
他们吵架了,还是因为薛采姝?
“小点声,她可是皇子妃,万一被人误会我们污蔑皇妃,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妇人左顾右盼,愣是没注意到一旁的红绫。
为了减少存在感,听到更多的消息,红绫蹲了下来,一副想要仔细查看鸟儿的样子。
“这还不都是传言闹的,说是因为侍郎府的那个何小姐,所以吵了起来。”
“是啊,这外人不知道,我们府里的人还不清楚吗!”
“就是,所以才要买这些玩意儿解闷,听说明天还要去灵山寺呢,不知道世子会不会去?”
“一定会去的,世子妃怀着孩子,夫人可看重了,定会让世子陪着。”
“果然是母凭子贵啊!”
“就是,别说了,就这几只吧,掌柜的……”
红绫看差不多了,就提着鸟笼,融入了人群中。
但她并没有回府,而是等在路边的凉茶铺子,一边喝茶中一边注意着来往的行人。
直到那两个妇人出现,她才丢下几个铜板走了出去。
一直到目送她们进了长兴侯府的角门,她才离开。
“小姐,小姐!”
红绫提着鸟笼,健步如飞,声音隐隐有些兴奋。
昏昏欲睡的何如雪被吵的皱眉,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红绫有些不高兴。
“吵什么,买回来了就找个绳子系在树,别让它飞了就行,拿进来做什么,吵死了!”
“小姐……”红绫将鸟笼交给院子里的丫鬟,一双眼睛闪着光,凑近了开口。
“小姐,刚才奴婢在鸟市碰到了两位侯府的下人,听她们说世子和世子妃吵架了,还是因为小姐你呢!”
何如雪睡意全无,她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说仔细些!”
红绫带着笑意开口:“奴婢刚才碰到了侯府的下人,碰巧听到她们闲聊中提起世子,奴婢就留了心。”
“说是世子夫妻二人吵架了,好像是薛小姐在世子妃面前提到了小姐,所以才吵起来的。”
何如雪神色复杂,带着某种猜测后眼神期待:“因为我?可有说具体的经过?”
“这个不曾。”红绫摇头,“她们只是提了一句。”
何如雪有些失望。
“不过她们说,明日世子妃会去灵山寺,世子可能也会去。”
红绫补充到,“那小姐,明天我们还去灵山寺散心吗?”
何如雪抬眼看她,露出了这几天来难得的笑容,稍纵即逝。
她想到了那两封被她放在枕头底下的书信,原本有些怀疑的心思也淡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两个下人,是否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的?”
红绫闻言愣了愣。
她想了想,今日去鸟市是小姐临时吩咐的,并未提前计划,而从她进入那条喧闹的街道开始,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至于那两位妇人,和每一个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下人都无甚区别。
胆小,却又有一颗喜欢论人是非的心,小心翼翼之余却又自以为是,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红绫摇头:“应该没有这个可能,奴婢也是偶然间听到的,那里很是嘈杂,若不是奴婢刚好要离开,根本没注意。”
“你确定她们是侯府的下人?”
“奴婢确定,奴婢听到她们的谈话之后,就等着她们出来,远远的跟着,直到看到她们进了侯府奴婢才回来。”
何如雪这才舒展了眉头,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那明日……”
“当然去。”何如雪笑了,“最近在家中闷坏了,正好去灵山寺清静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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