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的新娘子进去做什么?那里头正哭着呢,孩子也不愿多看。要我说,这只怪自己不争气,怨孩子做什么?”
青青道:“到底还是年纪小,过几年便知道深浅。”
花厅与产房就隔着两道帘子,两边话都传得清清楚楚,太后要在这说,便就是要与青青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地提点皇后了。
“刚进宫那会,哀家瞧着她也算大气,为人宽和进退得当,怎知两三年过去,竟是越发回去了,骄纵任性,飞扬跋扈,有了身子还要处处霸着皇帝,后宫里头全然被她整治得不像样子。哀家老了,对小辈们的事情也不爱处处管着,可也不要忘了规矩礼法!”太后声音冷如冰锥,青青听着那门帘里头哭声却是渐渐止住了,大约皇后顶死了也要撑起些骨气来。
自古女人总是爱为难女人。
青青道:“母后莫气,皇后娘娘的心都系在皇上那了,其他难免薄待些。经了教训,以后自然晓得该如何应对。”
陈太后道:“我儿不知,今日若不是小公主命大,早因了她娘亲一场哭闹去了。”
青青听得惊心,心下已猜到几分,前些日子听说程家又把五姑娘翠翘送进宫里来,皇后要闹,大约也是因着这个,气不过,闹了起来。按说这都是后宫惯用的法子,两辈人一同伺候一个皇帝的都有,更何况是姐妹,皇后实在太想不开,这事闹起来又能如何?还真想着皇帝守着一个女人过。
青青想着,心也渐渐冷下来,只觉得做女人尤其可怜,丈夫靠不得,娘家人也一样势力眼,见缝插针。“皇上幸了翠翘?”
太后点头,“可不就是。要不然怎么闹成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形同泼妇!”
太后这话说得实在狠,青青倒是有些可怜起皇后了。“皇上还是该来看看的。”
“那也要请得动他。皇上在翠翘那,谁也请不来。按说这做妹妹的当劝着皇上过来,没想居然霸着不肯放人,程家养的都是什么样的女儿。”又望着青青沉郁的面色道,“把你嫁过去也是给他家老太君面子,我儿命苦,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却没劝着皇上饶过左安仁性命。”
太后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青青忙出言宽慰道:“母后怎又说起这个?儿臣现下好得很,都亏了母后与皇上照拂。”
“也罢也罢,伤心事提它做甚?今日也晚了,你就在慈宁宫歇下吧,我们母女也好好说会子话。你呀,都多久没进宫来,真不知道忙什么。”
青青请罪,“是儿臣不孝,只念着皇后有孕,母后定然忙碌,便没敢来打扰。今后一定时常进宫来陪着母后。”
正要走,便见里间打帘子出来个圆脸宫娥,细声说:“太后娘娘,公主千岁,皇后娘娘说想留公主说会话。”
太后道:“有什么话何苦急在这一时,养好了身子自是能说个痛快。”
小宫娥吓得不敢说话,里头也没个声响的,青青也不好同皇后撇开脸来,只好换了笑脸来,“女儿就同皇后娘娘聊几句,不消半个时辰就回慈宁宫去。”
太后大约是怕她在这受气,留了季嬷嬷在坤宁宫,才放心走了。
青青掀开帘子进去,却见皇后散着一头长发,红着眼瞪住她。只觉得无奈,她现下不愿同皇后结怨,就算是为了程皓然,再过不多久她便要嫁进程家,同皇后这么僵着,到底是不好的。
皇后恨恨睨着青青道:“你这般眼神看我是为何?可怜我?还是笑话我?”
一旁宫娥端了圆凳来,青青也懒得坐,只站着,居高临下看她,“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
皇后半躺着,应是狠狠哭过,气息奄奄,“人人都在笑我痴心妄想,你说,我可真是痴心妄想?”
青青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答:“我不知道。”
皇后便陡然间笑起来,哭哭笑笑,已似癫狂,“你以为你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跟我一样?不不不,比本宫凄凉一万倍,本宫至少还有这皇后的身份可以靠,你呢?你靠什么?千万别同我说,我大哥那样冷情冷心的男人你也信!他真是因着喜欢你才娶你?少做梦了。你跟皇上之间的事情,他比我清楚,还是多亏他提点,我才知道你与新科状元tōu_huān,一状告到皇上那里,本想着能治死你,谁知道死的却是那倒霉的男人。你以为,皇上哪来那样好的借口杀他,自然都是我大哥手底下的人上的折子。你可真是……祸水呢……”
她说着已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双眼似铜铃般臌胀,死死盯着青青。“你们这门亲事,还是我与大哥一同谋算着得来,你知大哥如何说?他说,娶了你,皇上定然放他外职,唯此他才能重新拿回兵权。你也不过棋子而已,得意个什么?”
青青面上并无过多起色,往床边略走几步,俯下身为她掖好被角,淡然笑道:“娘娘说的我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呢?娘娘还是保重身体吧,听人说月子里受了寒,一辈子都要烙下病根的。娘娘身居皇后之位,稳如泰山,去同那没品级的女人计较什么?以后百子千孙的,还怕没有好日子?”
程青岚久久望她,心有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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