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人配合黄健民的工作,黄健民这两天是如坐针毡。属于香港直管只有一个内审部和香港联络组,都属古天乐管。内审部有四个人,联络组有两个人,这些人看到古天乐并没有对黄健民表示什么友好,没有利害关系的同事就冷冷淡淡,有利益关联的同事就争锋相对。
今天潘董从香港发来指示,黄健民分管联络组,名义上黄健民也是归古天乐管。但黄健民日常工作的联络对象是香港营业部及香港财务部同大陆的加工厂。分工明确后,古天乐把宋莲香找去,告诉她这个事情,并暗示只要把黄健民济走,他就提拨她。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女人心却大的不得了。她回过头就找联络组的另一个女人葛玉珠,煽动着说黄健民是来分管她的,这人很不好说话,她从南方飞鸟厂老乡那打听到,这人品德不行,在南方混不下去了,才跑我们这来的。葛玉珠是人老成了精,在建业厂干了一辈子还有一年多就要退休了,家里有房有车,条件极好的本地人,平时工作自由自在的,当然不想平白无故地头上多个上司管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得先把这小子威风打下去,免得到时候指手划脚自己老脸往哪搁。
可怜无知的黄健民还在懵懂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宋莲香联络的是梭织类衣服工厂,葛玉珠联络的是针织类工厂。他打算先看看自己手下手干得活,这样才能融入工作,并领导她们。
“宋莲香,麻烦你找梭织类工厂的合同给我看一下。”黄健民客气地吩咐着宋莲香。
“合同在柜子里自己找。”宋莲香没好气地回道。这种工作态度在港资企业里是绝对不可以有的。
黄健民看着一排资料柜郁闷地喘不过气来,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在里面慢慢地找自己所需要的资料。
整整一天的时间黄健民坐在那里分析着梭织类合同,他发现香港总部那边和这边工厂大部份做的是c。也就是俗称的来料加工,并且因为业务量巨大,这边建业厂做不过来,香港那边营业部直接外发了很多工厂,做完大货后,还有大量的业务没有结算,提供的原料多出来的,和取消单的原料,都寄存在这些外发加工厂没有收回来。他决定从做实事开始,先联络香港财务部结算,营业部跟进存货收回。先跟外厂的人打交道,由外而内,慢慢先站住脚,先麻痹自己工厂的人再回头磨合公司的人。
说干就干,他找了几份余料有几万米布的取消单,直接按合同上的内线打给了香港营业部,了解清楚后,拿了合同找到古天乐要求外派车辆去这些外发厂。古天乐看到这些合同和寄存将近一年的面料忙给他安排了车,他也怕出事,说穿了他还有失职的成份在里面。
从古天乐那里回来,黄健民把合同往宋莲香桌面上一放。“宋莲香,麻烦你把这些合同复印给我。”说完坐回自己坐位上,去看针织类的合同。
看着黄健民的举动,葛玉珠嘲讽似地笑看着宋莲香,那意思是你不是很牛吗?
宋莲香顿里脸红得和猪肝一样,不经大脑地随手拿起合同从脑后一扔,正好砸在坐在后面的黄健民头上。口里还愤怒地说:“这里可不是飞鸟厂,没有你手下的那些蝼罗兵。”
黄健民顿时傻在了那里,葛玉珠在一边放肆地大笑着。黄健民强忍着心头的努火,待自己平静了后,沉默地朝复印机走去。
正当黄健民认真地复印时,边上走来一个主管模样的女人,“你怎么在这里打印,我们部门费用是单独考核的,要打印自己去拿纸来。”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先欠着吧,我以后补回来。”黄健民彻底无语了,印象中这个人应是进出口分公司,杨水花的人。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黄健民飞也似地跑出了牢笼一样的写字楼大厅。先回到外面公司租的宿舍洗了一把脸,把满脸的晦气洗了个干净。宿舍是公司安排的,三室一厅,另外两间住着同是南方飞鸟厂调过来的qc。说实在的,南方改革开放前沿的管理确实是比内地先进很多,工作敬业心内地工厂的人没得可比。因为大部份都是农村打工出来的,能有一份工作,真不容易,所以他们倍加努力,也倍加珍惜。
刚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碰上了刚下班回来的,柏家柱夫妇。这夫妇俩以前在飞鸟厂也认识只是没打过招呼,现在倒有缘在一起住了。柏家柱热情地招呼黄健民晚上一起吃饭,黄健民也不好谢绝人家的好意。于是就答应了,趁着他们烧菜的空隙跑出去买了两瓶好酒。
开席了,三个人兴高采烈地倒满酒,满饮一杯,庆祝在天堂的相逢。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厂里的事。这厂里的都是杭州本地人,惹不起,既排外又保守,总是以一种敌对的眼光看着我们,难啊!这里是焦文卫的天下,那些管理层都是以前国营厂他的部下,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有些人从建厂开始就在厂里,这些年的改制弄得他们心惊肉跳,也有几年工资都发不出,现在终于有一个财团收购了这个企业,他们觉得庆幸可以通过劳动衣食无忧了。另一方面他们曾经是这个厂的主人的意识又一直放不下。换句话说,他们也是失落的一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这杭州的夜晚没有夜生活,九点钟不到大街上就没什么人,晚上找个吃夜宵的地方都难,哪象广东十二点钟夜生活才开始。也许是喝高了,柏家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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