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濠盈回家后,莫漓独自驶到码头吹了一会儿海风。有人说,看着大海,心情就会慢慢平伏,被扰乱的思绪也能够慢慢地解开烦结,脑袋里的吵闹纷扰也能慢慢地静止下来。如果码头旁就有便利店可以买一罐啤酒喝上两口就好了,偶尔当一下电视剧里失意的主角,在码头喝着啤酒好像还不错。可惜莫漓绝不会酒后驾驶,吹吹海风,她便跨上电单车,回家去了。
把电单车泊回车库,心情比早上轻松多了,回家的脚步也轻盈多了。
只是一开门,瞧见家里的灯亮着,便晓得安罄漩来了。不自觉就犹豫了,竟有想关门逃离的打算。
「你回来了。」一晃神,穿着居家服的安罄漩就出现在莫漓眼前。
莫漓逃不掉,只好认命地把门关上,点点头轼声回道:「嗯。」
莫漓脱下鞋子,把皮包和钥匙搁在茶几上,脱掉外套搁在沙发上。
安罄漩跟在后头问:「工作很忙吗?」
「有一点。」莫漓回道,坐到沙发上。
安罄漩也跟着坐到莫漓身旁,说:「冰箱里的食物过期了,我帮你换过一批新的。」
「谢谢。」莫漓看了看安罄漩,又低下头。
「我们很久没好好聊天了。」安罄漩说起来,语调有些委屈。
「是吗?」莫漓回应得漫不经心。
「你饿吗?附近开了一家甜品店,好像--」
「我刚吃饱了。」莫漓打断安罄漩的话,站起来,径自走向房间,「我先去洗澡。」
安罄漩叹了口气,莫漓不愿意与她说话。
莫漓其实还没吃晚饭,只是她不饿,更不想给自己机会再度心软或更钟爱。
洗澡后,莫漓又回到房间,安罄漩跟着进来,主动替莫漓用吹风机吹干莫漓的头发。
原来以前一直渴望的关心与爱护,在这刻竟更像是折磨。
头发干了,安罄漩想说什么,却被莫漓早一步说了。
「别太晚睡,晚安。」莫漓边说边走到床边,要躺下来了。
「你要睡了?」安罄漩问。
莫漓摇摇头,道:「有点累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其实自己不过是她比较喜欢的发泄对象然而,对不对?
安罄漩惊觉莫漓误会了,忙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莫漓笑了笑,拉起被子躺下来,「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安罄漩抿着嘴,沮丧的情绪涌上心头。
莫漓不愿意听她的解释,这次的态度比之前更冷淡,是不是因为发生什么事情?
安罄漩走去把客厅的灯关掉了,也关掉了睡房的灯,跟着躺到莫漓身旁,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嗯?」莫漓还没睡着。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快乐?」安罄漩又问。
等待了好一会儿,莫漓才回答:「不快乐的事情总是有的,我无法总是很乐观的。」
想起之前婆婆的访问应该已经出刊了,便探听问道:「你最近有看财经杂志吗?」
「我不太看财经。」莫漓回答得很快,像是不加思索。是啊,她不太看财经杂志的,她只是在公司上网时那么碰巧地按进了网站连接,看到那篇人物专访罢了。
「对啊,财经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睡吧。」莫漓说罢,转过身背对着安罄漩。
有时候莫漓会想,其实安罄漩没有拖累自己,而是她在拖累安罄漩。安罄漩有那么一个幸福的家,她凭什么去拆散安罄漩的家?她又凭什么得到安罄漩所给的幸福?又凭什么能给予安罄漩幸福?太荒唐了。
没有什么真的不能割舍,只要你有了决心放下。决心,是很强大的力量,会让死胖子从二百二十磅,变成一百五十磅的标准帅哥;会让女孩子从成长的跌倒中,重新爬起来走向充满爱的道路。
只是,如果再没有人值得一起分享,美丽的风景还是美丽的吗?再美的风景又有什么用?
莫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逃离,她只是不想再困在泥沼之中徒然挣扎。
莫漓睡得不安稳,身旁的安罄漩何尝不是?好不容易才能进睡。
才刚天亮,莫漓便醒过来了,睡得太浅,睡得太不踏实。
扭头看着面对自己的安罄漩,她的脸庞还是如此的好看,想伸手去摸,理智很快就唤醒了莫漓的冲动。眼前的人不属于自己的,碰什么?
曾经愚蠢地渴望着能够停在她的身边,作为她的依靠,也让她成为自己的依靠。可以躲在你她怀抱,然后有一天她只为对自己好,再也不用与别人分享她的好。只是这种等待的煎熬,是愈发愈难承受的沉重。
那么,不如放手,一个人至少干净利落,沦落就沦落,爱闯祸就闯祸。
安罄漩又做了同一个噩梦,梦的结局还是自己推开了窗一跃而下,只是沈濠盈的眼神由可怜她变成憎恨她,莫漓的眼神由空洞变为厌弃。
在梦中的安罄漩在现实里不自觉地皱着眉头,莫漓看见心有不舍,是在做噩梦了吗?安罄漩的表情愈来愈痛苦,莫漓忍不住俯身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的,做梦而已。」
安罄漩醒过来,又一次被噩梦吓出一身汗来,梦中的莫漓那厌弃的眼神叫安罄漩害怕。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被莫漓抱着,急速的心跳才慢慢缓了下来。
莫漓感觉到安罄漩的动静,知道她醒来了,便放开怀抱,表情回复漠然。
安罄漩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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