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暖阳四洒,集市人头攒动,吆喝之声此起彼伏。三匹快马由东而来,从集市疾驰而过,在江都府的门前落停。
府役通禀之后,引着三人进了都府的客厅。客堂之上,三位半百老者正坐其间熟聊,见楚云风入内,都停歇了下来。
楚云风先是执礼向客厅正中的老者问安道:“拜见吴越王”,又同左右躬身致礼,“爹,府台大人。”
那客厅上的老者正是镇东、镇海节度使钱安荣,七年前因抗击南齐叛军有功,被朝廷敕封吴越王。他自上任以来,采取保境安民的治理措施,大力发展农商经济,使得“钱塘富庶盛于东南“,多年来从无战事,百姓一直安居乐业,享受盛世太平。而楚、秦两家更为吴越之望族,深受其倚仗,两大家族豢养府兵、死士上万,成为捍卫吴越之地的重要力量。
“贤侄,你来得正好啊”,钱安荣满面容光,见到楚云风精神瞬间更加抖擞不已,细细打量着他,赞誉道:“咱们叔侄已有两年未见,你可是越发的俊逸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吴越王谬赞,倒是您老人家,才是更添神韵了”,楚云风客气道。
“诶,老夫啊是老啦,以后这吴越的太平还得仰仗你们这些年轻人咯”,钱安荣谦卑的说道。
“嗨,钱兄,你说这话为时尚早,你呀正当年,有你在,我们吴越十七州当可永保太平”,此时,坐于左方的楚元烈站起身来,爽朗说道。
钱安荣摆了摆手,自谦道:“楚老弟呀,你折煞老夫了,这些年吴越之地能够保有太平,可全是令郎之功啊。”
楚元烈即可推诿道:“钱兄对小儿过誉了,犬子身为吴越子民,又深受钱兄器重,理应为吴越安定繁荣献微薄之力,哪敢贪功。”
钱安荣和声道:“诶,楚老弟此言差矣,贤侄之名在这江南一带谁人不晓。七年前,他小小年纪,就予我一计锦囊使得董文范叛军败兵北逃,从此不敢南顾,自今仍旧传为佳话啊。”
话间,立于右侧的府台大人也是忍不住慨叹道:“是呀,楚公子和他的梵云阁可谓是天下闻名,正所谓江南有谣,‘江南翩翩楚公子,一计锦囊烽烟止。江浙自有梵云阁,从此一隅无战事。’”
钱安荣听这童谣却也是津津有味,虽贵为一方诸侯,倒不和年轻人争功。他深知楚云风这些年为吴越太平所做出的贡献,乱世之中能得到这等奇才保一方太平可谓是幸事,侃然道:“这首民谣说的果是真切,我贤侄论文论武,那都堪称得上‘江南第一才子’的美誉。”
“钱伯伯和府台大人过誉了,令晚辈受宠若惊”,楚云风谦和的答道。对于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他早已习惯,并不放在心上。他也历来憎恶这些繁琐缛节和官场上的溜须拍马之道,所以从未曾想过在朝野之中谋个一官半职,倒是做只闲云野鹤,来去自如,不受约束,更为畅快。
“楚公子真是谦逊,吴越王本就爱民如子,治理吴越有方,治下再有此等人才,真乃大幸,天佑我吴越十七州呀”,府台大人这话虽有逢迎之嫌,可语气却是十分的真诚。
钱安荣颔首抿笑,“府台大人美誉了”,而后话锋一转,“老夫本为查探寿州之防御,哪知叛军即日来犯,路过此地,顺道来访。今日我等相会于此,既为商讨抵御叛军大事,也为庆贺故人相逢,老夫就借府台大人宝地,摆酒设宴,浅饮几盏,大家觉得如何?”
楚元烈随即答道:“我与钱兄数年未见,定当奉陪到底,待今夜痛饮过后,我们一同战场上痛击叛军。”
“好,楚老弟豪爽之气依然不减当年”,钱安荣畅然答道。
府台大人躬下身去,“下官这便吩咐操办。”
......
席间,钱安荣不见秦家慕雪,想起当年初到吴越,兵败守城孤立无援,秦老庄主和楚老爷子举全家之力,帮忙凑错粮饷补给,还发动乡绅族人,军民一心,才打败了叛军,有得今日之大好局面。上了些年岁,忆起旧事,难免神伤,慨然自叹道:“哎,当年若不是楚老弟和秦老弟鼎力相助,老夫哪有今日的地位,败兵之将,还不知会流落何处”,而后眼中掠过一丝凄凉之色,“只是没想到秦老弟走的这么早,老夫真是心痛啊。”
楚元烈手握杯盏,也是黯然,安慰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秦老爷子这样走了也好,那场大病真是将他折磨得不轻。钱兄高义,如今将吴越之地治理的如此之好,秦老爷子在天有灵也该宽慰。”
钱安荣又是摇头叹了口气,“哎,人事无常,只是我那慕雪小侄女如今可好?”
“哦,伯父,慕雪她挺好,她还托我向您老人家问安”,楚云风朗声答道。
钱安荣欣慰着频频点头,“这小丫头孝顺,两年未见,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慕雪侄女也该十六了吧,我听说她这丫头创立的雪玉门倒也不输给贤侄的梵云阁呀。”
“嗯,钱伯伯说的是,雪玉门这些年收留了不少孤女,她们都感念慕雪的恩情,对雪玉门忠心不二、誓死相随,同梵云阁的兄弟们都是一条心”,楚云风答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钱安荣赞许连连。
“嗨,都是些江湖中小打小闹的组织,成不了多大气候”,楚元烈说道。
钱安荣却是不以为然,他向来对江湖势力都很景仰,而吴越一带江湖门派又比较多,对于吴越的安定繁荣也是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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