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浮云飘过,阳光下,绿油油的草甸上,一些歪歪斜斜的尸体横陈在旷野之上。
草原特有的秃鹫盘旋着落下,偶尔有乌鸦怪叫着飞过,这些黑色的影子给宁静的草原带来了许些阴霾感觉。血液已经凝固,尸臭逐渐弥漫开来…罗迪救下莎莉时留下的战场就这么始终保持着原样。
弗朗西斯手下已经检查过这里了,但毕竟他们没时间去处理一群兽人的尸体,所以此时的战场原貌几乎完整留存。
而在日上三竿时,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正在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死状极惨的兽人尸体。
从任何角度来讲,通过尸体和地面留下的痕迹来判断一场战斗的完整过程,都称得上是一个冷僻的本领。因为在常人看来,这些尸体被乌鸦啄食、被烈日暴晒后,几乎没有了任何判断价值。
可是对于一位13岁便跟随男爵父亲参与南部边境战争的索德洛尔而言,这些东西足够为他提供有关于战斗的极多信息。
战斗结束三天后,死去的座狼、伤口长满蛆虫的兽人,因为撞击的创伤而最终死去的战马依旧留存.索德洛尔高大的身躯在这片战场上出现时,一群正在啄食的乌鸦和秃鹫轰然飞起。
他忍着恶臭翻看了所有尸体,虽然始终面无表情,可心中对于那些致命的伤口却感到许些骇然。
“好箭术。”
索德洛尔由衷感叹。
他已经看到了之前老格森等人为了拦截狼骑兵而留下的惨烈战场,对于兽人研究已久的索德洛尔同样判断出了这支狼骑兵的所属身份,结合之前罗迪给他观看的那封信件,索德洛尔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罗迪知晓了敌人的阴谋,并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原本应该没有生还希望的莎莉!
一想到这里,索德洛尔的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他是一个家族蒙难的贵族后裔,内心做梦想的都是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地位重振家族并复仇.只是年轻的他却一次次被现实打击,最终开始变得消沉而颓丧。
在芬克斯村的日子,他和那些斥候们是有些疏远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索德洛尔的一身本事远不该仅仅在这里当一个斥候,只是他却发现自己看不到眼前的希望——
复兴家族?连一个要塞的同僚都斗不过,谈何复兴?
复仇?碰到兽人都要带着整个村子逃跑,谈何复仇?
热血渐渐冷却,这些年索德洛尔有些认命般的沉寂下来,但此时,他却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重新点燃.
难道,是因为自己看到有人真的做出了“英雄”之举?
无论做这一切的是不是罗迪,索德洛尔都很肯定这里的的确确出现过一个可以轻松杀死十名兽人狼骑兵并悄然离去的强者。
在这个社会中,一位没落贵族的后裔如何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如何不想成为一位大权在握的领主?
手指微微颤抖着,索德洛尔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站起身,结合着脑海里艾弗塔领地的地图,仔细思索这寻找莎莉和罗迪离开这里的路线,可随后他却发现根本自己无法判断对方的去向,因为弗朗西斯与莎莉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让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最终,心机沉稳的索德洛尔还是决定去往罗迪原本所在的诺兰村,他需要确认这一切是否是罗迪所为,如果是…那么看到“标杆”的索德洛尔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想变强,成天骑马放羊般的斥候职位已经让索德洛尔忍够了,只要有一丝机会寻找到实力上升的机会,他便不会放弃。
骑马返回,索德洛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至此,原本早该尘埃落定的历史事件仿佛此刻才开始进入了真正的混乱阶段——弗朗西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准备在霍利尔城外“守株待兔”截杀莎莉;而索德洛尔这个原本的局外人,则因为罗迪留下的战场而改变了他今后的规划。
历史上,原本正在为莎莉之死举行下葬仪式的霍利尔城,在如今的时刻却安静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处于静语森林中的罗迪和莎莉,则在和弗朗西斯赛跑,只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最终的赢家是谁。
....。
“我是真的很难想象…你真的三十七岁了?”
莎莉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这一路她见识了太多自己没有接触过的新鲜事物——除却“斯泰罗之溪”副本内的那些事情,罗迪随后带着她以极快速度离开静语森林的经历绝对今生难忘。
按照书本上那些冒险者的惯用手段,森林中脱身的最好方式便是沿着小溪或河流走,但没有人告诉过莎莉.其实顺着河水漂流的速度,是远比行走快无数倍、省力无数倍的。
“用命换的,自然记得清楚。”
罗迪在溪水边整理着刚刚从基格镇买来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清晨时分,两人借助藤蔓与树木拼接的筏子以惊人速度顺着河道一路向下,在莎莉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直接走出了森林边缘。
这种事情,恐怕于静语森林的冒险者而言还是第一次有人做,但是对“玩家”罗迪而言,这样离开森林的方式实在是家常便饭。重生前他所经历的“裂土”中,一切都力图拟真,玩家们在森林中冒险时经历的环境都下了极大的功夫,潮湿、炎热、蚊虫叮咬等等,没有什么快捷传送点,没有回城卷轴,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当初来静语森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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