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记那一刻,那人就像天神一般,就那么强势的、毫无征兆的闯入了他的世界。
那天,从地下室带出安锦瑶后,安锦瑶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好不容易治好她,她的精神却一直不太好,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整天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轻微的一点响声就能让她担惊受怕。用方羲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些神经质。
刚刚经历了这种变故,安瑾凉实在不想这个妹妹出什么事。而恰好这时,到荒漠之地寻药的管家陈叔回来了,不仅回来,他还带回了一种奇异的花——醉生花。
之前母亲不在,父亲也一直不肯说她去了哪里。安瑾凉很想问,但父亲却思念成疾,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将快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也正是因为父亲的疾病,陈叔每隔几月就得到荒漠去寻药,十几年如一日,他却甘之如饴,这也是安瑾凉最敬佩他的地方。
而这次,药回来了,人却没了,安瑾凉明显感到了陈叔那一刻的悲伤。
尽管如此,他的面上还是那幅得体的笑,但安瑾凉看了,却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之后,在听说了安锦瑶的事之后,他便拿出了这种新发现的草药,经过几天的研制,最终制成了克制记忆的药。
就这样,安锦瑶服用此药,一直到如今。
即使知道安锦瑶之前的表现与自家那场大火有关,即使知道她肯定能提供给自己极大的信息。
但,安瑾凉还是坚持给安锦瑶服药,只是不想让这个唯一的妹妹再次回顾那可是的记忆。
自那之后,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仕途、妹妹、家族,一切的一切,只能由他一人去承担。
回顾起来,安瑾凉都有些惊讶,他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安瑾凉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场大火后,整个安家只剩下了他和妹妹,还有陈叔和他带去寻药的队伍,再就是一些铺子里的人。
而他除了照顾年幼妹妹的妹妹外,似乎就只剩下拼命的工作,以此来麻痹自己。
就在他身心俱疲的时候,一个与他同龄的男孩儿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哇,美人儿~”那人穿着一身与身高严重不符的道袍,黑白双鱼的八卦图本来应该在胸前,但在他的身上,双鱼已经到了大腿处,手里还拿着一面破旗,整个就一小神棍,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则是好不掩饰的惊艳。
安瑾凉自然是没空理他,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转身就走。
可方羲是那种吃了瘪就放弃的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于是,自那天之后,除了上朝,安瑾凉无论走到哪里,但能发现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美人儿~”
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并没有对安瑾凉的生活造成什么麻烦。他依旧玩命儿的工作,只是在他偶尔空闲的时候,耳边会一直有那么一个声音不停的叨叨,跟他说着外面的那些好玩的新鲜事。
虽然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但不可否认的是,安瑾凉的心情确实因他的话而有些放松,虽然耳边的声音很是恬躁,但安瑾凉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让那人离开的动作。
甚至在后来工作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加快动作,以便多一点空闲时间。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默认吧。
方羲也没有让他失望,凭着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哄的安瑾凉乐呵呵的。当然,在他的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
渐渐的,安瑾凉也会跟他搭几句话,但因为自小就不怎么跟人交流,所以主动跟人搭话什么的,对安瑾凉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
好在方羲也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每当安瑾凉点头应声的时候,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也能让他变得特别兴奋。
方羲的消息是特别灵通的,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能跟安瑾凉分享那些最新消息,而安家的事,京城的人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所以,对于安瑾凉的事,方羲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在跟安瑾凉相处时,对于这些事,他从来没有提过,也没有刻意的安慰过他。依旧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偶尔调笑几句,再跟他说着各种自认为好玩的事。
也正是他这种态度,让安瑾凉觉得很是舒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安瑾凉还是那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方羲却能感觉到,安瑾凉对于自己的那份特殊。
那个时候,方羲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安瑾凉身边,不论什么时候。当然了,他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安分的。
他会用拇指将安瑾凉的唇角往上扯,告诉他应该这样笑才会有女孩儿喜欢。虽然安瑾凉每次都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他,但在无人的时候,他也会想起方羲的话,对着铜镜扯出一个方羲所说的笑容。
他也会在安瑾凉认真练字的时候悄悄过去掐一下他的脸蛋,直到安瑾凉生气到发飙才肯罢休。
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安瑾凉的桌上放一碗甜粥,直到他全部喝完才会把碗收下去,然后乘机在他的脸上摸一把,啧啧道:“真乖~”
虽然,这样做的结果每次都只能换来安瑾凉的怒视,但他依旧乐此不彼。
他也会在寒冬的时候,为桌前的安瑾凉披上一件披风,然后一脸笑意地在他身边蹭着,美其名曰地取暖。
不知不觉间,那人的身影已深入脑海,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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