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而来的声音是那般熟悉,温柔的让她心头发颤,循着声声呼唤而去,她看见了站在雪地上的季晟,穿着王袍金甲的他俊美英挺的威武,她欣喜的朝他跑去。
“季晟!”
越来越近了,她终于要投入他的怀抱了,可是只眨眼间,漫天的白雪忽然变成了刺目的猩红,尸横遍野的峡谷中血流成河,惊恐的冉鸢匆匆抬头去找寻她的季晟,却发现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鲜艳的血大团大团从他口中喷出,他一直在看着她,甚至在笑着对她说:“阿鸢,我回不来了……”
不!不要!季晟!!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血!好多血!怕怕!”睁开眼睛的冉鸢从茵榻上迅速爬了起来,警惕地坐在厚实的棉褥中,抱着被子惊恐的叫唤着,记不清楚的噩梦依旧让她心惊胆战。
她起初的叫声有些尖利,屋外的人听见响动后立刻推门而入,却在看缩成一团不住往后躲的冉鸢时一愣。
“你终于醒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再不醒,只怕……那夜太史恐你有难,幸而他知晓入雱宫的小道,本是要入宫救你,岂料在山脚下便发现你昏厥在那里,太史便让我带着你先出了上都……夫人?”
絮絮叨叨的男人终于停下了,已经躲到墙角处的冉鸢对他的戒备更甚了,清光潋滟的黑瞳圆瞪,微缩的瞳孔间竟然透着丝丝无助和害怕。
“夫人你怎么了?”穿着月白深衣长袍的男人上前了几步,在察觉到冉鸢的不对劲儿,皱起了俊逸的眉峰。
看着他过来,已经无处可躲的冉鸢惊叫着将怀中的被子盖在了头上,瓮声瓮气的清音不时从厚实的被中传出:“怕怕,怕怕……”
“夫人,我是卫恒,你可是梦魇了?”
卫恒担忧的步上了茵榻,他在卫国时曾见过这样的情况,有个梦魇的宫人癔症了,醒来便拿刀往自己腿上砍,好几人合力才按住他。他生怕冉鸢也会在无意识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但是又不敢轻易惊扰她,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
“已经没有危险了,夫人先出来吧,要吃些东西么?你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你腹中还有孩儿呢……”
拱起一大团的棉被颤巍巍的动着,好半晌从有一只嫩白的手伸了出来,白皙的手背上还有几道结疤的伤痕,怪甚惹人怜惜。待冉鸢将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时,怯生生的澄澈美目看的卫恒久久失神。
“孩,孩儿?什,什么是,孩儿?”
“那你可记得姬晟?”
“姬晟?”懵懵懂懂的冉鸢咬着被角仔细的回忆着,却发现大脑里空白的厉害,稍稍一动念想,头间便是一股剧痛传来,抱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她如同婴孩一般大哭了起来:“啊!好疼好疼!”
这下,卫恒才意识到冉鸢可能不止是梦魇那么简单了,饶是他平日心性再过沉稳,此时也不免变了脸色,如同见鬼般骤然起身,连朝门外喊了好几声。
……
一番忙乱后,殇医终是被送走了,脸上还挂着几道被冉鸢错手抓花的痕迹。负手站立在茵榻旁的卫恒,看着被扎了银针睡着的冉鸢,心情异常沉闷,这个唯一让他佩服过的女人,竟然不止失忆了,还痴傻如稚子。
“怎会如此?”
他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说不尽的遗憾惋惜。幽幽灯光下,饶是睡着了,她依旧美的惊鸿夺目,苍白的姝丽娇靥似乎更显了几分柔弱,比之那夜在他府中冷然高贵说着天命的她,这样的她让他心乱。
醒来后的冉鸢比睡着时麻烦多了,会哭会闹,且容易受惊吓,没有任何记忆如同新生的她恐惧着每一个靠近的人,独独卫恒耐的下心来哄她,也渐渐让她放下了些戒备,对卫恒亲近了起来。
“冉鸢,来,看着我的嘴,跟我读冉鸢。”
吃着鲜梨的冉鸢怯怯不解的看着卫恒,漂亮的眼儿里仿佛浸满了秋水,长长的眼睫轻动,乖乖的跟着念了起来:“冉……鸢,吃!”
只见她捧着硕大的雪梨连咬了好几口,丰沛的甜汁吞咽不及,弄的满嘴都是,坐在她身侧的卫恒无奈,熟练的掏出手绢为她擦拭,自她醒来后,他照顾起她来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昨天不是教过你么,记住自己的名字,阿鸢。”
“冉……阿……唔,不要擦。”一会是冉鸢一会是阿鸢,实在闹不清自己叫什么的冉鸢,嘟囔着嘴推开了卫恒的手,专心的啃起了梨子,看着梨汁将衣襟弄脏再看看微锁眉头的俊美哥哥,她嘻嘻的傻笑起来,娇靥如同生花一般楚楚动人。
卫恒只能由了她,等她吃完梨子后,才唤了侍女过来带她去换身衣服。
“太子,查清了,郑宋杞三国合力灭燕,郑太后与虢歧也参与了其中,燕王兵败寒鸦州后并未发现尸首,他们安排了人假送消息入宫,在贞华夫人猝不及防时发动了宫变,此时燕国已经落入了郑太后手中,她一心要杀贞华夫人,若是知晓太子救了此女,只怕……”
被冉鸢扔在雪地上的梨核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卫恒静静的看着那刺眼的白,忽而一笑:“姬晟可不是那么好杀的,通知下去,三日后离开此地。”
年少时卫恒便与姬晟相识,他深知此人的城府和手段,饶是三国合纵围杀,他也不相信此人会就此死掉,所以……他该离开了,在姬晟回来之前,带着已经痴傻的冉鸢,一起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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