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尔干草原上的狄戎人,父亲是北昭人。”
“适才我的丫鬟出言不逊,惊扰了梳乐姑娘,还望见谅。”文采薇点了点头。
图梳乐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荣流景突然想了起来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了,又想到了那一巴掌,顿觉面上无光。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文采薇面前,略俯下身子,低声道:“我见过你。”
文采薇的鼻腔里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她平日的见的最多的男子除了父亲也就是大哥文泰来和二哥文东来了。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另一个男子的身体。他不像二哥整日从兵马司带回来的一身臭汗,也不像大哥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书卷气息,这小侯爷的味道好清淡,如同女孩家的味道,清雅至极,文采薇面上一红,往右移了移身体。
“坊间传言,文府的二小姐倾国倾城,求亲的人都把相府的门槛踏破了,我一直以为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他似乎有吞咽口水的动作,见文采薇挪动身躯离自己远了些,又凑到她跟前,压低嗓音道:“比起落雪姑娘,更甚百媚千娇。”
“你!”文采薇自然知晓他口里的落雪姑娘是谁,面上一沉,身体往右首移动了半步,起身离开床沿。走动之间,荣流景闻到空气里的芬芳,清若幽兰。
“夫君,你我今日大婚,适才洞房相见,你将那青楼女子比作妾身,妾身日后当如何自处。”她转过身子,大红的长裙曳地,她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
荣流景挨着床沿边上坐下,看着离自己仅三步之遥,转瞬之间,已经换了脸色的女子。
“那夫人说该如何?”他两手撑着床沿,许是酒精的作用,眼神有些迷离。
“夫君今晚且去别处歇息吧,妾身乏了。”她居然朝他下了逐客令。
荣流景双手撑起身体,起身走到文采薇的面前,他比她高大半个头,垂下眼眸,看着这抹活色生香的红,唇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霜寒露重,夫人早些安歇。”说罢转身而去,空气中淡淡的清香还未散去。文采薇忽然心漏一拍,胸口一紧,目送那人背影消失不见。荣流景长长的舒了口气,如负重卸,慢慢地踱着步子出了永安院。
春深堂的宴席早已散去,喧闹了一天的侯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荣流景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站着,望着厅堂的正中央上贴着的硕大囍字,怔怔不动,少顷如同梦靥一般从墙上扯了下来,撕成碎纸,洒了一地,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端起桌上的烛台转身出了春深堂。
整个侯府上至侯爷和夫人下至仆役帮工都居住在东跨院,日常西跨院并无人居住。荣流景走到长游廊的尽头,穿过一道倒垂莲升斗门楼,推开了一扇朱漆大门,借着昏暗的烛火看到门额的牌匾上写着“夏也堂”三个大字。下了台阶,朝左首拐进回廊,行至十余步,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似乎在确认什么。伸手轻轻一推,虽无人居住,下人们也是事无巨细的日常打扫通风,所以久未住人的屋子仍旧一尘不染。荣流景轻吸了口气,鼻腔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朱唇轻启:“我看见你了,嘉佑,出来吧。”
他走到桌案前,搁下烛台,静静地看着慢慢亮起来的屋子。过了一会,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已经子时了,公主好兴致。”
来的人正是长安公主梁嘉佑,她穿着素色的衣裙,青丝如墨,并未梳成发髻,只松散的泄在身后,明亮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如同点点星光。
“我曾说过已备下了大礼,只待你成亲之日。”她慢慢地走到荣流景的面前,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幽怨道:“一直到子时,才清净下来,原以为大婚之夜你不会来此,没想到——”。她眸子似水,泛着喜悦。
“幼年的时光除了蓬莱殿,我们很多的记忆在都存封在这间十年未来的夏也堂,如同这座尘封了十年的整个西院,嘉佑,今夜是来和我一起寻找答案的么?!”荣流景怅然若失地四下打量这间屋子。
“你找到了么?”梁嘉佑微笑着问他。
荣流景摇了摇头:“我没有勇气去找。”
梁嘉佑伸出一只手,触摸那张生动的脸。荣流景伸手覆盖她抚摸自己面庞的手,纤长而清瘦,冰凉一片。引着那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眉头、鼻梁、脸颊、抚过炙热的双唇。荣流景张开双手,将面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双唇贴在她耳边,低喃道:“嘉佑,我好想你,十年未见,我的嘉佑你还好吗?”
梁嘉佑仿佛整个人都要挤进他的身体里去一般,她紧贴着他的胸口,耳边传来如雷鼓般的心跳声。
“不好。”梁嘉佑的脸埋在荣流景的怀里轻声回答,几近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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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
? 六、相处
耳畔有由远及近的声音,飘然而至,渐渐地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听清楚了,一字一句“轻尘”。
荣流景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略显苍白,手心有湿湿的汗,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梳乐端着一个木盒子,犹豫再三选定了一支翡翠绿的玉簪子,绾起发,又顺了顺鬓角的发丝。
长袍、外衫,一件件将衣服穿好,梳乐正在帮他束腰带的手忽然停了一下:“小侯爷,咱们府里昨夜闹鬼了。”她压低声音,凑到荣流景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昨晚西跨院的夏也堂东边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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