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雪粒,一层层落在他身上,几乎已将他包裹成一个雪人。
一个青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少年身后。
借着城门楼上的灯火,他看见,少年面前的雪地上,已经溅满星星点点的血色。
青衣男子略有动容,轻叹一声,道:“停罢。今日惩罚,到此结束。”
少年听话的停了手,依旧默默的低着头。
离恨天难得见九辰还有如此安静乖巧的时候,一时心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扫掉他肩头的雪粒。
九辰打了个战栗,像只刺猬一样,避开那只手。
离恨天皱眉,用力扳过来九辰肩膀,定睛一看,不由一愣。
少年目光倔强执拗,青紫发肿的面上,布满水色,也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泪痕。
九辰仿佛被人撞破秘密一般,迅速偏过头,又迅速用手胡乱抹掉了那些水痕。
离恨天一时哑然。难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么?
抹干净脸,又深吸了口气,九辰才转过头,黑眸已静如深潭,哑声问:“那个女子,去了何处?”
离恨天静默片刻,想起对子彦的许诺,一时无言以对。
方才在树林里,他虽出言相激,却断然没想到,九辰真的会跪在这里,他以为,九辰只是负气之下答应了他,等他转身走了,便不会把他的话与他的看法放在心上。
一个情报而已,哪里值得这向来目中无人的小子这么做?
九辰死死的盯着离恨天,复哑声问:“那个女子,去了何处?”
离恨天张了张口,终是败下阵来,吐出四字:“西贝商号。”
“多谢。”
半身衣袍陷在混着冰渣的泥水里,已经湿透,九辰艰难的扶地起身,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的往道路中央走去。
离恨天忽然叹道:“你可恨我?”
九辰背影一僵,并未回头,只若无其事的扯了扯青肿撕裂的嘴角:“我与师傅非亲非故,礼尚往来,理应如此。”
顿了顿,他忽然扯着嘴角笑道:“若我是那稚子,宁愿现在死去,也不愿背负着仇恨活下去。师父又不是那稚子,怎知他不喜这结局?”
说完,他便一步步艰难地继续向前走去。
漫天风雪中,少年瘦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离恨天心中却百味杂陈,他记得,两年前他夜闯世子府,初见九辰时,只觉得那少年虽然有些心机算计,但总归还是个骄傲张扬的少年。如今,他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惩罚于他,九辰不但出乎他意料的接受了,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用两年的时间把那套心机与算计磨练的更圆滑了呢?
无意间,他瞥向了自己的手,刚刚被九辰避开的那只手。
雪光映衬下,他才看清手掌上刺目的血色。他本以为,方才用力扳那少年肩膀时,触摸到衣料的冰凌黏湿感来自融化的雪水,没想到,竟然是血。
九辰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
离开离恨天视线之后,他基本上是走一段路,就要扶着墙缓一阵,或干脆坐在道上喘一阵,等胸口发闷的症状减轻一些后,再继续往北走。
他知道,南隽应该还在那间茶楼等着他。他自觉自己走了很久很长,可向前一看,依旧是白茫茫不见尽头的玄武大道,北市的牌楼,连看都看不到。这沧溟城中,处处都可能蛰伏着暗血阁的血衣卫,他不敢随意动用死士令,只能靠自己走过去。
从小到大,在巫王的训练下,他向来对“体力”这个词有十分清晰的概念。又努力走了一段之后,九辰知道,自己今夜是不可能走到北市了,再坚持下去,不是昏倒在路上,就是活活冻死。
冷风呼啸而过,将街道上的雪粒卷至半空,几乎刮得他睁不开眼睛。九辰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便拐进了旁边一条巷子里。巷子里有好几户人家,中间还隔着一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堆放着烧饭烧炭用的木柴,一捆捆的堆放着,是百姓们存着御冬用的。
九辰搬开两捆柴火,便钻进柴堆中间的缝隙里,暂时躲避风雪。这些木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土腥气里,竟然混杂着草木独有的一种清香,闻起来十分舒服。九辰早已筋疲力尽,便缩起身体、往后一靠,准备小睡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
等靠上去的时候,九辰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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