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自见到这位公主的面,众人就惊疑不安,怕她别有目的……
而今,洪涝一事,成为了一个突破口!公主她出行毕竟没有朝廷正式文书,若她非要自作主张,不小心在洪涝中丧生,蓝田官员纵是有错,却也是可以辩解的错。毕竟谁知道她是谁呢?活口只剩下一个侍女明珠,那侍女的话,又比得上蓝田这么多的官员么?
主簿一边随便应着明珠“殿下必然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我立刻派人去山上找殿下”之类的虚话,一边拖着臃肿的身子往人外挤。他很快将手下招来,悄声吩咐了几句,几个小吏就从救灾中抽开身走了。明珠心中冷笑,懒得理会他们跳梁小丑式的行为,心想等我殿下与她的旧情郎归来,再等江扈从调来兵马,必让你们好好解释一番这些事!
这晚,洪水大泛,胜过昨夜。众人都埋在山下救人,蓝田县的官寺也被洪水冲浇,水却只到膝盖处便不再涨了。官寺处的官员们面色惊慌,以为大水要淹寺,在黄浊色的水中奔来跑去。水灌入关押犯人的牢狱中,有小狱吏急跑过来看犯人可还在。
狱吏在水里跑得趔趄,惊慌中被水潮绊倒,摔坐在地上。他手里哆哆嗦嗦拿着的钥匙被丢入水中,弯着腰伸手捞,半晌没捞到。牢狱外有同僚招呼,说上峰有令让他去帮忙。小吏没找到钥匙,却不敢违抗命令,转身就出去了。
这处牢狱,关押的正好是之前蜗居于陈氏园林撞入长公主之手的匪贼。
一刻钟后,牢门纷纷打开,被关押了没多久的匪人们活动着筋骨,趁着官寺中的内乱,从牢中逃了出去……
蓝田县丞披蓑衣站在官寺正堂门口,听到下属的报告,负着手,淡淡然当做没听到,只看众人继续在膝盖深的水里折腾。
这些事,信阳长公主李皎就算没亲临,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她已吩咐好了明珠和江唯言,就不再操心那些事。眼下,她与郁明在山中徘徊,多次被赶到喷涌如狂的洪水前,又急急退了回去。
多亏郁明野外生存能力强大,两人没有再落到水里,还在李皎精疲力竭前,寻到了一处山洞歇息。
山洞里有野兽留存的体味,但并不浓烈。郁明在洞里转悠一圈,捡到一枚火折子,就此断定在他们来之前,进山的人也许多次在山洞里修整,才会留下火折子。
李皎全身湿漉,靠着山壁站立,木然看郁明来来回回几次。洞外还在滴着淅沥毛毛小雨,洞中已经生起了大火。火光簇亮,摇曳徘徊,照亮嶙峋山石。光亮生折,又浮着蹲在火前的青年俊而冷的面孔。
郁明点好了火,拍拍手站起来。他绕着火堆走一圈,确认火不会熄灭,又走去洞口。他手遮在眼上,冲外眺望一阵。黑压压群山压覆,山洪在其间穿梭如波带,而他二人今晚应该在此地过夜了。
一身湿漉的青年背对着李皎,抹开袖子,低头开始心安理得地去拧衣服上的水渍。
水渍呈小溪流,哗啦啦浇地。
越拧水越多,青年开始折高袖子,开始挽裤腿。挽了裤腿,他又扯腰带,准备脱下潮湿衣裳。背后,李皎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不过发愣的功夫,她就看到青年健硕的小腿肚,肌肉流畅的手臂……她瞠目,久望无言。
郁明:“……”
他忽然感受到身后女郎深深凝视的目光,僵了一下后,想起来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全身湿漉的娘子。他习惯了在山野里晃,这几年也一直独身来来去去,这会儿骤然反应过来旁边跟着一雌性,顿时浑身开始不自在。
李皎就见郁明淡定无比地将自己的裤脚、袖子放下,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当做之前自己什么也没做。然他转过身看她,李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腰上微松的革带。习武男郎腰间惯系革带,革带勒着青年的腰,又挺又瘦,若有断刀雷霆之力。
郁明轻描淡写道:“还不快脱衣服,等着生病么?现在你脱衣服我会为你暖干,过了此时,你生病我可就不管了。”
他无视李皎专注盯着他的目光,重新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之前解衣服的动作。他的手却一直摩挲在腰间革带上不动,耳尖伸长,听着身后的动静。郁明心中尴尬无比,他忘了自己跟女的在一起,更忘了这女的是李皎。让他当着李皎的面宽衣解带,他做不到。
幸好他机智地将此扭转成帮两人用内力暖衣服了……
身后过了一会儿,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猜到李皎开始脱衣,郁明低着头,听到自己心跳声如擂。他身子僵硬,勉强忽视身后的声音,自己又去跟自己的革带斗争,犹豫着到底是脱还是不脱……
身后传来女郎清澈的一把声音:“多谢你今日帮我好几次。”
郁明不在意:“帮什么?别多想。我这都是凛然大义,为国为民!”
李皎解开了腰带,裙裾褪下,只剩上衫。闻言,她抬目看向青年挺秀的背影。他半天还没脱下一件衣服来,衣袍湿水贴身,勾勒出腰线,何等的秀色可餐。他义正言辞的话,让她忍不住眼睛弯了下:“为国为民?你不是为了钱吗?”
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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