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安世诚伤势虽重,却赖于李全等人的灵丹妙药,早就养好了,只是为了配合李全等人,才不得不窝在山里。
一听得可以动身了,他便归心似箭,一路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精神未免有些不济。
原本他为了不引人怀疑,还准备佯装成大病初愈的憔悴模样,如今倒是省了事。
丘如意原本是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的,但一看到丈夫,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急步迎上前去,先是看到丈夫的鬓发杂乱脸色暗黄嘴角干裂,顿时心酸不已,复又想到丈夫能全须全尾回来,又觉得侥幸,后又想到他死里逃生,不免又心疼又后怕。
百感交集之际,丘如意忍不住扑到丈夫怀里,却哽咽流泪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世诚懂得妻子心情,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紧紧搂住妻子,低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咱们一家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丘如意哭过一回,才恍觉自己行为不妥,不由脸红地从丈夫怀里站起,也不用安世诚帮着擦泪,自己伸手抹两把眼泪,一边强笑着拉过儿子,道:“快见过你们父亲。”
安天祝已经对父亲很陌生了,不过还是听母亲的话,行礼道:“父亲!?”
安世诚不由抱起小儿子,笑道:“都长这么高了。”
安天祝陡然变高,不由开心地咯咯大笑:“高,高。”一边得意地看向安天。
安天陪弟弟笑一回,便忙正色行礼道:“见过父亲。”
看着这个既是他的儿子、又不是他儿子的小皇帝,百般滋味拥上心头,安世诚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安世诚一刹那的呆愣后,果断放下小儿子,拱手道:“臣见过皇上。”
安天心中黯然。
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
或许,他命中注定没有父亲缘。
不,他有父亲缘,至少今生的前几年,他享有过父爱。
安天心念转过脑中,委屈地看向丘如意。
丘如意原本就不满丈夫对儿子的生分,如今见儿子苦着小~脸的可怜模样,越发地心疼起来,不由瞪一眼丈夫。
丘如意打了圆场后,让人好生看着儿子,她以帮安世诚整理为由,推丈夫进了屋。
一进到屋里,丘如意就忍不住狠掐丈夫一把,掐一把还不能消火,准备再来一下时,安世诚忙一把捉住妻子的手,陪笑道:“有话好好说,真的很疼。”
丘如意满腔的火气便熄了,急忙问道:“是不是掐到你受伤的地方了?都怪我气昏了头,下手没看准地方,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没有,没有,伤早就好了。”安世诚忙安慰道,一时又委屈,“大半年没见了,没说一句话,上来就动手,什么仇什么怨,看在为夫死里逃生的份上,也该解了。”
谁知,安世诚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又捅了马蜂窝。
丘如意不由又是恼火又是委屈,抽抽嗒嗒低声泣道:“你也知道大半年没见了?你不知这半年来,我们母子过得是什么日子。每日里提心吊胆地担心着你,生恐你有个不测。偏安世弘也是个坏透了的,竟要算灭了咱家满门,若不是有贵人相助,只怕我们母子早就到了地下去等你了。”
安世诚愧疚地搂住妻子,下巴抵在妻子乌发上,叹息:“是我不好,我当年曾誓言护你们母子一生周全,却几次三番地失言。”
丘如意忙伸手堵了安世诚的嘴,嗔怪道:“还誓言呢,以后不许再提誓言二字。”
都是安世弘五雷轰顶誓言给闹的,丘如意还真怕上天当了真。
安世诚恍然,忙道:“是我失言了。该打,该打。”
丘如意甩开手,道:“我知你是言出必行的大丈夫,只是造化弄人,鞭长莫及。况且,那时你也正一脚跨进阎罗殿,拼死挣扎,我自不会怪你。只是可怜了儿。先前跟着担惊受怕也就罢了,到底还有父母和我这个做母亲的挡在他前边。偏后来,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非要将他架上帝位。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许出入殿堂。可怜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却要呆在诺大空荡的金銮殿里,独自面对着几乎一个不识的满满一殿的人,真不知他是怎样的惶恐不安呢,我这一想起来,心就疼得厉害。”
见妻子心疼难耐的娇弱模样,安世诚一边帮着妻子擦泪,一边忍不住叹气。
杞人忧天,也就是这般了吧。
那个人前世虽因身体的缘故,不常上朝,但想来今生面对群臣时,只怕相对于惶恐不安,反倒更可能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吧。
安世诚没有感同身受的表情激怒了丘如意。
丘如意擦一把泪,双目喷火般地瞪向安世诚:“你告诉我,你不是在心里怨恨儿?”
“我怎么会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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