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辈子也够了,你们赶紧逃吧,别管我了!”
周秀敏受不了,喝了一声:“闭嘴!嘈死了!”
老头哀哀戚戚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好心,可老头子是活不了的。别不忍心。你们还年轻,赶紧逃命要紧。”
阿清呜呜的哭,“师傅,我不会抛下你的。”说得好像他们会抛下老头似的,江远楼脸色有些难看,“我们不会抛下他的。别哭了,把人引来呢!”
阿清抽了抽鼻子,没敢再说话。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在另一走道寻了一间小室,觉着暂时还不会有被刀疤他们追上的危险,这才把老头放下。房间内堆满了五谷杂粮,因为时间的关系,早已变成了看不出原样的硬块,只能从旁边的罐瓮箩筐之类的东西推断出以前可能是储藏室。
他们把老头挨着墙壁放下好让他有所依靠。老头肚子破了个洞,黑色的衣衫也掩饰不住那疯涌的血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胖子二话不说的脱了自己的衬衣给他压着止血——尽管那件衣服的材质完全不吸血,不过聊胜于无;朱砂急急忙忙的找出保健盒,把里面的棉花绷带消毒水退烧药全倒了出来,周秀敏给她打着手电筒照着,偶尔给老头抹个汗,阿清挨着老头揪着他的手默默掉泪。
保健盒子内不多的棉花和绷带完全不够看,不一会就被漫出的血迹染透了,血止不住。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心里多少明白老头恐怕是扛不过了,老头自己也明白,勉强扯开一个皱巴巴的笑容,失血太多让他整个人感觉都很不好,他微微眯着眼,看着一直试图为他止血的朱砂,颤声道,“别忙了,随他去吧,我都活够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行吗?”
朱砂把一颗青色药丸塞到他嘴里,那是解毒用的,可是里面含有珍贵草药成分,她不是医生,但对药理颇通一二,再且,也是没办法,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别说话!”她说,心里乱成一团,后有追兵,前无出路——至少,还没找到,就算找到,老头能扛这么长时间吗?走出山里,就要半天了!她想让自己冷静些,可冷静不下来,脑子乱糟糟的,她感觉自己必然知道出路的,可她就是无法从那一团乱麻中清理出来,她慌了,她对老头说不上多深刻的感情,可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去,还是共过患难的人,而自己无能为力,她心里难受。
周秀敏素知她为人,此情此景,任谁也会不舒服,何况朱砂那个心肠软的人,定然更难过,不由得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默默安慰,朱砂抬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阿清眼泪流得更凶的,低低的呜咽,只以为老头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其他人也那样认为——脸凑得更近,“师傅,我在。我在呢!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会活到一百岁的。”
老头苦笑了一下,怜爱的抚摸着他头颅,“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师傅不在,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不会的。师傅不会死的。”
老头的声音显出一股让人心酸的悲苦,“人哪能不死呢?答应师傅,照顾好自己。”
阿清呜呜的应了声。
“乖。”老头拍了拍阿清小脸,喘息忽然急速起来,失血让他的眩晕感更重,他紧握起手勉力支撑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他不能这个时候晕过去,有些话,他无论如何也想说出来,那缠了他许多年的心魔——
“让师傅......跟这位......这位姐姐说一会话——”阿清只好退开,可一直揪着老头的衫角不放,老头也没阻止他,他知道这孩子很依赖自己,他看着朱砂,“你是叫朱砂是吗?”他听过周秀敏这样叫她,朱砂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老头微微一笑,喘气更厉害,朱砂想叫他别说话,他摇头,“让我说。不说怕就没机会说了。如果没见到你,我也就埋心里了,可这都是天意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了,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是,老头认识朱砂?还历史悠久的认识?
“你认识朱砂?”周秀敏忍不住抢先问。
“不认识。可我见过她。她脚上那道疤痕,还是我给划的。”
江远楼和胖子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疤痕?虐待事件?
老头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和声音都严厉起来,甚至过于尖锐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哪个?”
哪个?大家都愣住了,朱砂也不解,忽地想起手摇鼓前他的神色说话,也是福至心灵,忙道:“我不是。我是为别人来拿蛇皮的。”
胖子和江远楼都疑惑了,蛇皮是用来给章小姐解毒的,章小姐是......老头为什么这样说?两人看向朱砂的眼神都有点深沉起来。
老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东西最是歹毒......那就好!”他呢呢,“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还好我当初没做错,没把你陷入那个地步,不然,今天没面目见你了。”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黑沉沉的夜晚,朱砂他们也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整个故事:
大概是十几二十年前,老头跟他姓张的师父在西南极偏僻的山野做买卖。明面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实则干些摸金的勾当。张师父据说祖上跟皇室颇有渊源,至于大有来历的人为什么干这缺德的买卖,他倒是没说,老头也不信就是了,在他看来,什么跟皇家有渊源,不过是吹牛皮。不过做师父的吹牛皮,当徒弟的也只能听着,好在他师父嘴巴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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