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是这样?
他掀起唇,没有回答。
* * * * *
「我已命人剪出千个『囍』字,嫁衣造好了没?」
「在锦盒内。」
「好,择了吉日吧?」
「十六。」
「真的不告诉她吗?」
「当真。」
「喂,你就不能多说几字吗?这麽惜字如金,叫她怎受得了?」
「顾某向来寡言。」
「好啦,好啦,你有计划了吧?」
「嗯,那日……」
☆、19你想我会甘心出嫁吗?
正逢过年时候,大街上的铺头、摊档全都未啓市,梁纤纤在府里闷得发傻,成天不是吃着糖果点心,便跟如玉拿纸坊不要的劣质纸张摺纸,玩着孩提游戏。
虽然只是消閒,她倒是认真摺出了几个纸人儿,再在上头画上面貌,造出自个儿、如玉和几名富家小姐,玩着家家酒来。
「向本姑娘求亲的男儿宛若过江之鲫,哪用你作媒!」梁纤纤以尖声说话,把江小姐的纸人儿扭来扭去。
「小姐,你扮得真是唯肖唯妙呢!」如玉呵呵笑着。
几名家丁搬运着酒瓶经过。
「因为她说话声太尖了,很易模仿。」梁纤纤笑着,眼睛却跟着家丁。
几名婢女提着篮子经过。
「是啊,如玉从未听过有人说话比她高音。」如玉也看着忙碌的婢女。
厨娘带着几名婢女经过。
梁纤纤好奇得无心玩耍,放下纸人儿问:「他们在忙甚麽?」
「或许是从市集买来了新货?」如玉只能想到这理由。
「我去看看,你不用跟来。」
这有古怪!以往过年後,从来没见过下人们这样忙,今儿个几乎府上所有仆人都帮忙搬运。
她跟到厅堂,居然看见一担饼,多种海味,三牲,两对椰子,生果……
分明是纳徵所需的聘礼。
他果然没心息。
她苦笑了。
假若他因为喜欢她而迎娶,那该多好?她很想每早醒来看见他在身旁,为他整理衣衫,造他爱吃的栗子糕,看他温柔的笑容。
但他喜欢男子。先前吻她,只为了令她答应出嫁,而想娶她的原因,很可能是要掩人耳目,方便与陆见飞暗中交往。
她再喜爱他,也不愿受人摆布,断送自个儿的幸福。
既然可以预料成亲後的疏离和心痛,她当然要逃,逃得愈远愈好——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也许,她可以顺道游山玩水,在江湖里闯荡一下。
梁纤纤回到厢房,在抽屉里翻出衣衫,抓了一大把首饰,从锁着的箱子里取出金银珠宝,全部用粗麻布裹成包袱。
她换上一身家仆服饰,脸上无半点脂粉,提着包袱,走出房门。
她要——
一记手刀打在她的後颈,使她昏睡过去。
「小姐不会有事吧?」如玉担忧地看着昏厥的纤纤。
「不会,赶快打扮好就不会。」梁傲丰向准备为梁纤纤上头的好命婆使了个眼色,便退出房间。
朦胧中她开了脸,上好头,凤冠霞帔。大妗姐背她坐进摇晃的花轿里,抬到顾家。
三下踢轿门的声音吵醒了她。
梁纤纤打了个呵欠,只见眼前一片大红,还来不及思考,新郎已掀开花轿布帘,牵着她出来。
她当然知道是他。
「我早说了不嫁。」她压低声线对他说。
他的臂弯箝制着她的身子,逼她跟他一同走向前。
「我要娶。」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呀?
「你爱娶谁也可以,用不着逼我。」
「我喜欢。」
「你想我会甘心出嫁吗?」
「我甘心娶。」
他的话打动了她。
明明知道他并非出於喜欢而娶,她却不再反抗了。
回想以前,她只求他天天伴在身旁,到後来为了得他赞许,便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儿家,直到最近,就盼他爱她,愿娶她。
她的yù_wàng愈来愈大,从当初只见他便满足,变成渴望他的爱。
她不甘心,因为她爱他,希望他同样爱她,正因为太过渴望,竟忘了纯粹的爱理应不计较付出,就如许多年前——仅仅看见他,已乐上大半天。
只要放下这种执念,她可以快乐地当他的挂名妻子,而她,绝对办得到。
至少,她是这般以为的。
☆、20新房里的他醉了
梁纤纤独坐在新房里的床铺上,红盖头下的俏脸又惊又喜,贝齿压得唇瓣痛了,却没自觉。
拜了堂,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妻,她以後会被冠上他的姓,成为他的一部分。
幸好他还在外头宴宾。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合卺交杯之後,他俩就要独处。他不近女色,当然不会跟她洞房,但新婚当晚总得同床共枕吧?
倚着门框的男人双目幽深,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知道,他就在这里。
「娘子。」顾镇棠那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醉意,比平常略见沙哑。
「嗯……」她尝试用活泼开朗的声音,但失败了,声音颤抖,心儿为着他那声称呼而悸动。
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终於,他掀起了红巾,微醺的样貌映入她的眼。
修长优雅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唇边的笑意染了邪气。
上扬的嘴角毫无保留地表达出他有多高兴,那深邃的双眼透出奇特的光芒,似是面对着什麽稀世珍宝的。
「娘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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