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景焕抬眼望向直视着他的吕媛媛,“哪来那么多事,天天瞎想什么?霜降,夫人刚刚叫你你听不见?”
霜降忙道不敢,飞快去盛了饭来。
吕媛媛笑着谢了夫君体恤,用筷子夹了两块鱼肚子放在董景焕的碗里。
董景焕皱眉,“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是吗?我记得还在乡下的时候,你就爱吃这个,每次有鱼,你都把鱼肚子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块儿肉嫩,特意挑给你吃。”
关念乔瞪了她一眼。
董景焕把鱼肚子搁在一旁,终究没有吃。
不是他不爱吃鱼肚子了,而是不喜欢她这个人了。
男人为什么一有钱就变坏呢?吕媛媛托着腮想。
“我昨晚去院子里摘腊梅花,被墙头的猫给挠了一下。”等不来他问,吕媛媛自己指着伤口大声地说了出来。
董景焕没看她,搁下筷子,似乎是突然没了胃口,起身准备走了。“以后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
董景焕经过她的身边,吕媛媛余光跟着他,突然看到他的袍角一亮。
董景焕穿着刻丝石青衣袍,衣服在光线下反光很正常,但吕媛媛何等眼力,自然看得出袍角那一根细细短短的丝线,不是银丝不是金丝,更不是衣料线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即使细看也不一定发现的了。
她怀疑董景焕。
有嫌疑的人不多,因为家长里短有过矛盾的不计,那些都不至于让人杀人,董景焕和关念乔是很有杀人动机的,即使其中一个还是他的结发丈夫。
但是或许真的就是那么简单的被猫袭击倒在地上脑震荡加天寒地冻死的呢?
吕媛媛为这一根丝线坚定了自己前一个想法,当了三年的阎罗,起码的直觉是有的。
“夫君。”吕媛媛拽住他,顺手撸下那根丝线,“我好久没看见勋儿了,明天他从书院回来我能去和他说说话吗?”勋儿是柴舒琴的小儿子,才十三岁大。
董景焕停下步子,眼神里闪过疑惑,“……你还是先顾好你头上的伤吧,别吓着了勋儿。”
关念乔放下碗筷也跟着出去了,走时轻蔑地投过去一眼。
吕媛媛笑笑,看什么?她有儿子,她还没呢!
吕媛媛毫不在意地在下人们莫名的眼神中吃了一碗饭才回屋,整个董府都在这寒冬天里沸腾起来了。
丫鬟紫玉目睹了这一切,悄悄对刘婶说,夫人,改性了一样!话不粗俗了,还总是缠着老爷,她巴着她那张脸能让老爷念旧情呢!老爷根本不理她!嗨,指不定又是听哪家夫人指点学来的,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吕媛媛没有在意这些能够尽收耳中的细碎声音,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那根丝线琢磨了起来,使了个术法让它自己回到它原本的地方。
吕媛媛隐了身跟着,没多久就看到了董景焕……的卧房。
他两不住一块儿,她那间屋子是把多余的仓库改了做的房间,还是在整个宅子的后面,董景焕的房间才是正朝着大门离正厅最近的。
难道那根丝线真的是他的?瞧着明明不像是正经东西。
卧房里董景焕脱了外袍似乎准备小憩一会,床上有个清秀的丫鬟仓皇地下来穿上鞋,显然是热暖了床铺,眼下红着脸就要出去,被董景焕拉住摸了几把才放她走。
吕媛媛一边看着神清气爽地躺在床上,一边注意着丝线的动向……却是落在床头一本书上,刚落上去就消失不见了。
找着了……
吕媛媛上前看个究竟,却是本《中庸》。
吕媛媛刚摸上书,书却被一把按住,董景焕此时清醒地四处张望,“谁?”
竟然能感知到她……或许不是他能感知到她,而是他对这本书太敏感了。
吕媛媛惊讶之余心念一动,手指隔空划过窗户。雕花木窗上就显现出一只跳过去的精瘦的猫,似有似无地叫了一声。
董景焕听了一个哆嗦,从床头重新拿了本书把之前那本压在下面,才躺平睡了。
吕媛媛瞧着他双眼紧闭,眼睫微颤,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想事情,可能心里还颇为紧张。
吕媛媛看他的反应,心里约莫有了底,使了移行换物术之后,将那本书掉了包,临走前想了想丢了个瞌睡虫到董景焕的身上,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唉,你说咱们老爷还真是怪fēng_liú的啊,每个月都得有几个晚上不见踪影。”
一个抱臂一个哈气的两小厮穿过回廊,一边互相找着八卦寻乐子。
下人的话随着风飘进她的耳朵,吕媛媛顿下步子,转个身往回廊去。
“哈哈,要我说老爷是痴情!那几晚关姨娘也不在府里,想想都知道两人定是去哪吟诗赏月去了,要我看,也是这两人配一脸,这……夫人嘛……”
“哎,嘴不要毒,夫人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对下人也算好,如今享了福,也算苦尽甘来。”
“是吗,可我看没一个人待见她,掌家权都落到关姨娘手上了,也算不得什么享福。”
另一个人抬了眼,“一个农妇有如今的待遇,穿金戴银,已是数世的德行了,只是你说的老爷痴情我不赞同。姨娘确实暂时只有这么一个,但是尤婶昨儿才跟我说,老爷和知县走得近,知县有个待嫁的女儿,也是常见面的,说不定……”
“当真?这可是大事啊!若是娶了知县千金,这前途可不得了!”
喜欢阎罗是个小姐姐请大家收藏:(m.52blshu.com),久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