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猖狂,我也不由自主地手儿指向他,皱眉相问:
“你护工怎么这样?”
“混蛋!”小韩悍然跑过来。
“混蛋,呸——”护士小姐也在瞪着我。
“你们是什么……”
我话没问完,小韩已经蛮横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胳膊,就是管教,似乎很平常:
“把碗拿起来,到屋里吃去!”
“你们医院怎么这样搞?我在哪吃……不行?”
“妈的,叫你到哪就到哪!”
“你这是什么医院?”
“我们就是这样的医院。”
他的回答令我不知所以。因为中外古今提到医院,就是救人,因此想到医德,我不由地发问:
“你凭什么待我这样?”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
“拿碗去!”护士小姐同样迫视着我。
“滚——滚——”
小韩叫着,就把我拉近桌子拿碗。自然的,我不愿意!护士小姐又上来推我。不过,他俩治我还是费力的,而护士小姐又朝背后喊起:
“快来人快来人……”
她的叫唤却是顺利的——护士办立刻冲出来一个护士;接着,外面大院子里又有一个年轻男子闯进小铁门,身着警服,手握着电警棍!一看情况如此,且其他病人既没人出去,也没要出去。不过,他们都不再看电视、不再吃饭,一起惊奇地望向我们了。当然,我更惊奇这个遭遇,但事已至此,就听话地到桌前拿起了自己的饭碗,没再争执,因为这几个“魑魅魍魉”已经败露了这个环境;后面的两个人,男警察女护士,皆停下了步子,没过来。接着,“姓韩的”家伙使劲地大跨几步把我扯进了小房间,哐当一声将门关上,还管教:
“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
然后,他就头一扭走开了。又是我一人在屋里,灯还没亮,除掉铁窗棂透进一点光,啥也不见。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我才到门前按下开关,亮了灯。可是,除掉再见一次灰色的墙儿,依然啥也没有!我在自己的床上空坐了十几分钟,想起小院子里的人们都在一边喜幸地看着电视,一边大口地吃着饭儿,逐渐的犹豫了——夜里那么长,我已经少吃了一顿饭,如果半夜饿了,怎么办?继续听着外面的扰攘之声,我也开始吃起了黄色的小馍,就着咸菜……
馍儿虽然有些酸,但咸菜的味道更重,因此我将就着能够吃下了。不断使劲地多累了几口,我终于无奈地吃下了一个馍儿,仿佛几十年前的叫花子终于讨得了怜悯,可我还是不想多吃了。因为在这个医院外面,自己从人间记事以来,压根儿没吃过这样腻味的东西!
当代中国还有这样的“医院”?
无聊之中,我又想外出散心了。然而,回忆刚才的经历,我却已经站不起来。继续伤心了一时,我突然觉得,一切可能还怨护士护工他们不了解自己在汽车站的遭遇,若向他们说明一下,他们就会转变态度的。于是,我留下碗筷,关上灯,走出屋子。外面的大院子仍是有点天亮的,小院子里没有护士护工,其他病人还在看着电视、吃着饭。我知道护士护工他们应该聚在办公室,就壮着胆子前往护士办了。当我忐忑地走到门口,一瞅,小韩正与另一个护士小姐聊天。因为认识他了,所以我就对他招呼:
“喂,韩护工,请让我到大院子里走走!”
“回去——回去——”他逼视着我,一边说,一边跨出护士办。
“我其实是被单位领导害的……”
“回去——回去——”他转手关上其身后的小铁门,打断了我的话,“我们不管你什么单位领导。”
小铁门被猛然关上,眼前立即一黑!很明显,要出去是非得他们护士护工同意的。现在,也只有通过他们护士办才能走上大院子,而他已经讨厌与我啰嗦。护士小姐也向我转过了头,并没开口,却是疾首蹙额的。
前面已经遭遇了争执,我明白此事仍不适合多说,就无奈地闭口,退回饭桌旁了。左右也不见别的护士护工可以商量——唉,竟连门都不许出,我的心情已经不言而喻了,还是失望!自然的,屋里尽管还剩着一个馍儿,我却更吃不下饭了。空坐了一会儿,我初次拥挤在许多病人之中,仍不愿看电视、不想吃饭,也看不见大院子里的明亮,忧愁更大了!于是,我又独自回到小房间。
四张床就我一人,但感觉并不轻松,而是孤寂。我没有开灯,因为我已经苦闷多见于屋里了。所以,我又悲伤地躺上了床。虽然身体很痛很乏,但从汽车站、进警车、到医院未断意外的纠结,使我已经闭不上眼睛,也不想抽烟了。屋里尽管很黑,可是“韩二水、程站长、王狗子、方伟风、郝科长、阿三与小皮等串通着汽车站的警察和警车里的警察、还有谢院长及其手下”皆越来越贼亮在我的眼前,像日本鬼子侵略东北三省时一样!
我记得,中国人民原来在抗日电影上看见日本鬼子,那种曾经气焰嚣张于上个世纪的、神州大地的镜头之时,男女老少都痛骂不停!然而,这些官场渣滓竟在当代“进口”重演起历史的罪行,实在难以接受,尤其它还作恶在我这个普通职工的身上!
当然,我已经身陷于这个密封的建筑里面,无力自拔,惟有心潮逐渐的澎湃。我翻下身体,但头脸仍开始“热”啦!汗水难受之中,我沮丧地走出小木门,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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