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湖游击队被迫撤离苏西至无锡。郁振亮就觉得朱家是在孤军奋战。处境之艰辛他是心知肚明的。现下七十二团北调,兵力空虚,他有预感,游击队很快会回来。基本上熟读兵书的人都知晓游击战中敌进我退的战术,更何况是像他这种久经沙场的高手。
南山村座落在石壁蟠螭山下,距永慧寺仅有一里路许,三面环水,蟠螭山终年浓荫蔽日,松竹欲滴,登高远眺,美丽壮观的太湖尽收眼底。南山依山傍水,能守能退,是游击队藏身的好地方。
自祝家的田产被李家侵吞,祝德彪只得靠出外打工维持生计,他靠着一身力气,也难以维持一家人的日常开销。朱家曾有恩于他,他虽是彩云的寄儿子,但彩云视同亲生,他也同梅林视如亲兄弟。
南山村地处偏僻又临近太湖。因此郁振亮想暗收几名徒弟,以便日后差谴,祝德彪为人宽厚仗义,他有三个相依为命的生死弟兄;分别叫铁牛,铁羊,铁马。
梅林自得郁振亮传授披霞神功,一连几日,功力大进,为试探他的功力进展。翌日寅时郁振亮将他带到南山竹林。
这夜月色正好,野外风摇竹影,暮色寂寞。郁振亮站在他对面,低声说道:“你伸出掌来,跟我试试。”说着伸出掌来,梅林伸掌与他相抵。
郁振亮说道:“你小心了,我要将你推向右方。”一言方毕,劲力已发,梅林先经他说知,心中早有提防,以披霞神功还了一掌,两人掌力相抵,梅林退出五六步,只感手臂酸麻。
郁振亮道:“这一招我用足了劲,只不过将你推出几步。说明你的功力与我已在伯仲之间。现下我劲不用足,你再试试。”梅林再与他对上了掌,突感他掌力陡发陡收,脚下再也站立不稳,向前直跌出去,蓬的一声,双手赶紧一撑一骨碌爬起来,怔怔地发呆。
郁振亮笑道:“你晓得这是为啥?”梅林摇头道:“不懂。”郁振亮说道:“这个道理,是我练习披霞神功之后才悟出来的,这就是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招。”
话毕,他突然一声口哨,竹林中忽地现出四条人影,梅林吃了一惊,定神一看,见分别是祝德彪及铁牛,铁羊,铁马四人。
梅林见他们双手跃跃欲试,脸上一副心痒难搔的模样。但听郁振亮说道:“梅林你可同四位兄弟过招,但记住,只可虚招,不可用劲。好,开始。”话毕,退开几步,在一旁观战。
四人轮番抢攻,以车轮战进攻梅林。但发掌和他拆了几招,斗然间觉到梅林的掌力忽虚,一时收势不住,一个个跌了下去。
梅林脸现歉色,伸手搀扶,突然间,铁牛双手撑起,一个扫堂腿横扫过来。梅林暗叫不好,猝不及防,一个收势不住,向前仰冲几步,险些跌倒,但见郁振亮随手取过竹杆在他足下轻轻一弹,但见梅林的身子飘了起来,然后轻轻落在他身后数丈之遥。
梅林满脸通红,接着双手作揖:“多谢师父相助。”只见郁振亮招了招手,四名徒弟赶紧围拢过来。郁振亮看看四周十分平静,这才说道:“梅林虽然武功甚高,但宅心仁厚,缺乏防备之心,这是兵家大忌。以后遇事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后患无穷。”顿了顿又说:“接下来我将教你们内功心法,明日一早离开此地到冲山岛练习枪法。”
就这样,他们在南山竹林深处一直练习到子末寅初,然后悄悄下山,坐船离开南山坡直指冲山岛。
梅林一向的品性都崇尚好头好尾,恩怨分明。他曾经对残害自己同胞的东洋人恨之入骨;但对同是中国人的国民党却下不了狠心。梅林的确如郁振亮所形容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别说不会把心里头的冤屈宣泄到事业上头去,就是有天大的不称心,也不会口出恶言,怨天尤人,他甚至在最亲近的母亲跟前都不肯透露半句。
在冲山的五天里,他学到了最奇妙的枪法,从一般的枪手一跃成为一名神枪手。这次他拒绝师父去无锡传信,其实有他非常个人的目的,更不方便向任何人泄漏半句。于是郁振亮只好另派铁羊铁马前往无锡。
梅林一时猜不透师父为何不亲自出马,因为凭他的枪法武功计谋要对付李家,谅来也并非难事。出乎意料的,分手前,郁振亮分别交给他两个锦囊,目的是培养他的勇气和智慧,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
临走前,他给梅林做了易容术,并叮嘱道:“你只管进府察看地形摸清虚实,切不可打草惊蛇。若遇难事可打开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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