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皇上要亲自审问晋氏一族。你,能不去吗?”是啊,能不去吗?我别无选择。前往昭阳殿的马车上,我将那一沓纸悉数扔在博子涧身上:“你从哪里得到的?全是胡言乱语!全是假的!假的!!”博子涧丝毫不理会我的无理取闹,依旧一张一张将纸捡起来收好:“是不是假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既然有,博子延不会没有。”不可能的,嫣然不会骗我!她连墙都不会爬,第一次爬墙还是我带着呢……可是,齐肖阐是嫣然的“爹”啊,她,怎么可能不会武功……那一沓纸上面,写的全是嫣然的资料,多少年前第一次杀人,多少年前干过什么事,多少年前与……滁宿互相勾结……我看资料上写的内容,根本就不会是嫣然!这完全是两个人!完全是两码事!
杀人、越货,勾结、狠毒……这些词语怎么可以来诋毁她!诋毁那个,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般的女子?!我不允许有人说嫣然的坏话!谁也不可以!“你到底是喜欢她,喜欢一个女人啊……”博子涧自嘲道。“你说什么?”我冷冷开口。“难道不是?你也要像十几年前的沈敕命一样。”沈敕命,沈懿。“只是,世间再无合欢草了。”博子涧像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合欢草。
能让女子和女子
生育的灵草。当年终南山巅生长这一棵合欢草树,齐肖阐仗着艺高人胆大孤身上山,花了半年时间终于以性命之危得到合欢草。当时她一时失手,竟将合欢草的根茎破坏,于是,世间就仅一棵而已。博子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想过像嫣然双亲一样,只是希望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就好,縝枬扳指我不要了,墨玉枕我不找了,拿什么合欢草,更是无稽之谈。哪怕这一辈子我们都要顶着晋氏遗孀的名头活下去。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说什么爱了吧,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是,为什么连这点愿望也不能实现?!嫣然啊嫣然,我多么希望博子涧给我的东西全都是骗我的,这样我也会好过点。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骗我最
深的那个人。奈何,奈何我现在还在幻想到了昭阳殿,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无……博子涧,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活在自己的壳子里,为什么!!!我好恨啊,我好恨你们这些骗我的人!可终究,终究恨比爱更难。
“我希望你待会能冷静的处理事情。”昭阳殿门口,博子涧如是说。
“多谢。”
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
依旧是黑色华贵的布局,依旧是不可挑衅的权威。
仅仅时隔几天,却好比过了几百年。
老太君被人扶着坐在一旁,风闻、蓝纱、紫绡、晋雅娥……都在,只是未见她。没想到我名义上的祖父也在,振嘉侯爷。
这些日子和博子涧混在一起,感觉他们都到了我遥不可及的地步。
都隔得,好远。
“参见皇上。”我跟着博子涧喊道。
博子延挥挥手,我自觉地站在老太君那边的位置:“老太君!你们没事吧?”“月语……我们没事!倒是你……”老太君握着我的手,些许日子不见,竟又苍老了许多。
纵使我在铁石心肠,见到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在你面前老泪纵横,哪有不感动的道理。我摇摇头:“月语好的很。”
“少夫人……”却是蓝纱、紫绡两个丫头红了眼眶,说起来,自从我被骗取老太君那里时就没见过两个丫头了,如今想起来,什么也不重要了。
她们没有背叛我,只是,只是在执行她们的职责而已。
我一把抱过两个丫头,瘦了不少,骨头镉的人慌。
我和风闻对视一眼,便算是打过招呼,有的时候,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更好!
博子延见人到齐了,道:“朕今日查明,晋府果然是有通敌卖国之嫌,不过……不是整个晋府,只是一个内奸罢了,既然不知者不罪,自然是有她一人服罪就是。”
我靠着背后的柱子,努力不让自己颤抖,手心沁出了汗,将原本的伤口泡的撕裂般的疼。博子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扫了我这一眼,“传犯人晋齐氏嫣然。”
无意识的握紧拳头,不自觉又伤上加伤。
可是,听到那个名字,心就会无缘无故的抽痛。“
皇上,老身恳请以后不要在此女名前冠上晋姓,从知道那一天起,她就不是我晋府中人!”我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众叛亲离了吗?
嫣然一身素白囚服,身上戴着枷锁,压得她越发瘦弱。脸上未施脂粉,哪怕是如此落魄,也依然美的惊心动魄。这样时间独一无二的女子,怎么不叫人垂涎三尺?嫣然直直的走进昭阳殿,却是对博子延不闻不跪,目不斜视,谁也不看,就连我,也不看一眼。
“大胆!还不跪下?!”庭中不知谁吼了一声,立马有侍卫出来,准备给她几脚。不要!我准备冲过去,却有人紧紧把我拉住,我一看,竟然是老太君!
老太君一脸严肃,坐在椅子上,不看我,不知是对我还是对大家说:“这个女人是晋府的叛徒!谁要是敢和她有什么瓜葛,不要怪老身翻脸无情!”
“老太君,她是你孙媳妇啊……”我不认为多年情感如此容易灰飞烟灭。
不等老太君说话,不知从哪里挤出来的柳笑儿满脸眼泪的说:“晋府才没有亲手弑夫的女人做孙媳妇!”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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