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散发着傲人气势的男子,一灰一藏青地隐於酒楼的暗处,两人绷着脸,一左一右分坐在桌边的两边,双眼紧紧凝盯着楼下一桌吃喝得无比欢愉的男女,谁也不想理睬谁。
是友?两人间明显要与对方区隔开的疏离又叫人看不像。
是主仆?一身灰衣,外表看来忠厚可亲的男人,虽衣衫质朴,但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又不输对桌一身藏青,斯文中带着逐渐成熟稳定的男子,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对立,让他们怎麽看也不会联想到主仆这层关系。
那他们两人是什麽关系?
只能说这两人的共通点就是对楼下那桌人很有意见,而且是……非常。
两人双眼间吐露出的锐利叫人看了莫不胆怯三分,屡屡将想来倒茶换水的夥计,吓得只敢将茶水放於离他们两人最远的桌角人便跑了。
「你还记得我是你主子吗?既然她们一出府便尾随着,为何拖至今日才来通报於我?」左砚衡沉着冰冷的语调质问道。
他的隐而未报,害他煎熬了近八个月,这八个月来他数次濒临崩溃,因为有不少人为了高额的悬赏金,将自己的妻子女儿推来骗钱,让他屡屡在狂喜与失望间来回折磨,这次若不是通报者是周启森,他恐怕不会来了。
「若我没忘的话,你因拒绝婚事并逃狱离府,气得王爷已公告天下,说与你已断绝父子关系,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已不是我的主子了,我又有何义务在第一时间通报你这件事呢?」
自小左砚衡便晓得周启森的厉害,他外表看来老实忠厚,但处理事情来却雷厉风行,有时甚至为达目的,比他更加狠戾,因此他自小便讨厌他,因为他太过优秀太过深藏不露,太过令他感到威胁。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这段日子的磨练,他已不是过去那个事事样样都要跟他人比,并要求自己比对方完美优秀的人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极限与不足,没有人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完美无缺的,若是这样,就不会有合作一词了。
所以面对周启森的辩驳他只是缓缓转正头,不理会他刻意要激怒自己的意图。
但有件事他必须问,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为何不现身?你不是对『她』一直有着情愫,怎麽不趁这期间趁隙而入?」
左砚衡喝了口茶水,不解周启森在打什麽主意?明明有那麽多机会表现自己,夺取自己想要的,却只是看着,不敢上前。
「因为我失去那资格了,她心里要的是唯一,而我的心在这段时间悄悄进入了另名女子,况且……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若无那人,或许她早已是我的妻了。」
左砚衡听了周启森近似宣战的回话,不知该迎战?还是该喜?
因为这表示着周启森确实爱着宴若,甚至那份爱不输於他,只要他稍有松懈,宴若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只是碍於宴若一心向着自己,让他无法做出使她感到勉强的事来。
加上他的心已栖居了另名女子,让他更加无法拥有宴若了,因为那女子长时间受宴若的晕陶,脑中早已有着与宴若同样的想法,此生只想守着一个人,更不想与他人争夺那一人,若那人琵琶别抱,她定断然远去。
如宴若那般,伤好了,明明可以回来找他,但她却另寻他路,走得潇洒不留一点痕迹。
他恨她那份洒脱,因为这表示着他是可以被舍弃,是不足以依靠与信赖的。
他痛恨她将自己看得如此透彻,确实若她伤一好便回来找他,结局恐怕会跟他父亲母亲过往一样吧!他绝对会拉着她浪迹天涯去,带着对他父亲的反抗情绪而去。
现今他情绪已然沉淀,知道有些事不能仅看表层,要翻开来看才行,不过在翻开来看之前,他必须先将她给要回才行。
「你准备何时动手?」左砚衡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凝视着那名身材矮小,脸庞晒得黝黑健康,频频过滤着圆润女子吃食的假男人。
「过几日吧!不想破坏她们此刻的欢乐。」
周启森双眼温柔地直盯着不断承接着四周夹来的菜肴,吃得无比欢快的圆润女子。
「过几日?你若想耐着性子等利息生出,那你慢慢等着,我可没你那份耐性,因为我这笔帐淤滞太久了,必须立即找她算算,不然我怕那个欠我许多的负债人会跑了。」
「你确定只有一笔?」周启森望着对座浑身散发着即将狩猎,并准备将猎物撕毁吞没气息的左砚衡。
「其它的,有的是时间慢慢算,你呢?打算继续藏着守着,当隐於暗处的协助者吗?」
这段时间,段宴若与丽娜能走得如果顺畅无碍,全靠周启森在暗中打点,不然两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弱女子行走江湖,简直是两条小鱼误入大鱼群中,等着被人搜刮掠夺,吃得屍骨不留。
「既然你不想等,那我便不能让她独自一人,这阵子她依赖宴若成性,你若将宴若带走,势必会造成她心理上的恐慌,她即将临盆,承受不了一丝刺激的,对她的身子不好,况且下个月属於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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