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注目——准确的说,是侧倚在那紫貂皮卧榻上的锦衣美人。
秀发如墨,肤白似雪,丹凤眼儿半眯,唇角似笑非笑,生得一副拈花惹草的fēng_liú皮相,便是对过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修士也不由心旌摇曳,道基不稳。
美人自在一笑,宽大的衣领从圆润的肩头垮下,泄出一大片玉瓷肌肤,刺得人眼睛生疼,而那引人遐想的优美颈项,却教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们碎了一地芳心——显而易见的喉结,昭示了美人的性别,乃是不折不扣的男子。
苍天无眼啊!却教吾辈痴心错付……
——这是男弟子们的心声。
苍天不公啊!却教我们这些女子如何自处?
——这是女弟子们的愤懑。
那雌雄莫辩的锦衣美人,正是近年来魔门的掌权者,原逍遥宗宗主,魔门右护法——吴心。
只见他慵慵懒懒地从软榻上坐起身,也不去管那敞怀的衣袍,任由它要松不松地挂着,瞥眼看向自方才起就安静侍立在身后的高大男子:“少主……可找到了?”
“回主子,下面的人来报,说、说……”堂堂八尺大汉,在他的威压之下却宛若稚子般涨红了脸,吞吞吐吐。
“嗯?”修眉如剑,只轻轻一扬,便似一座大山压下,令人喘不过气来。
“说是在苍辽秘境里……跟丢了。”小心翼翼地说完便低下头屏息静立。
沉默。
不过是须臾,在那男子看来却漫长得快要窒息,终于,听得主子轻笑一声:“罢了。”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那凝在眉间的杀气也随之消散。
“我的大小姐,你那不省心的女儿又跑了!”隔着密不透风的纱幔,吴心苦着脸抱怨道,眼中却是玩世不恭的谑笑。
“……哼。”良久,从那捂得严严实实的礼舆里飘来一声冷嗤,寒凉如山巅之雪,清媚似高岭之花,犹如一缕袅袅的青烟勾缠萦绕在耳边,教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借口呢!”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吴心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算计。
“……”这一次,却是连冷哼都欠奉。
“呵呵。”吴心却明白,这是那人的默许,或者说不屑——不在意自己如何去做,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所以,不屑去思考,更不屑回答——的确像是那位大小姐的脾气。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又任性呢……”他又笑,却是多了几分真心,似是怀念,似是感慨。
“麟奴,”他眯起眼,对着那退至一边的男子说道,“去喊话,让那些伪君子把少主交出来。”
“是。”
不再是在自家主人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名为麟奴的大汉在自己脖颈处画了一个咒符——黑色的图案类似于一只唢呐的形状,而它的功效也堪比扩音器。
他清了清嗓子,周围就仿佛有一圈无形的震荡波发散开来,将离得他最近的一个低等魔修吹得一个趔趄。
感觉到来自背后一道不悦的视线,麟奴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装作没有发觉,放开嗓子吼道:“对面那些不识好歹的弱鸡仔儿!快把咱少主交出来!否则,别怪爷爷发狠!”
他这一嗓子,像是一门冲势极强的红夷大炮,震得方圆百米听力正常的生物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可怜那些捂不了的飞禽走兽,甚至都从耳膜中渗出了丝丝血色。
“大胆魔修,恁地猖狂,先吃我一剑!”一名崇华白衣正站在波及带的打头处,被那声浪激得几乎要吐血,强忍着翻涌的血气,他憋红了一张俊俏的白脸,怒声说道。
此人正是与童彤组过队的刘亚。
然而很快,他肩上搭了一只素白的手掌,看着绵软无力,却几乎将他七尺的身躯都压得要倒下,那手掌宛若有千斤之重,稳稳当当地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稍安勿躁。”身后是一个温雅的女声,语气柔和婉转,却让刘亚脸红红白白,肌肉僵硬,“是、是,掌门……师叔。”
——糟糕,一时嘴快,怎么可以忘了身份!
这种场合,哪里有自己插嘴的份儿?
刘亚僵着脸,默默地退回人群之中。
她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却好似在所有人的耳边说起一样清晰明了,又不如先前那麟奴震得人气血翻腾,可见功力之高,远甚于他。
见她主动站出来,在井然有序的魔修前自觉弱了气势的正道弟子们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由挺胸抬头起来。
这次与魔门的冲突来势汹汹却也迅疾,各门各派都来不及抽调太多精英弟子,各方领队也至多不过是长老级的人物,唯有崇华派是由他们的掌门亲自坐镇,所以比起其他门派的弟子,底气又要足上几分。
“她,是谁?”斜倚卧榻之上的吴心突然听得耳边幽幽一声响起,如寒玉佩环清越动人。
“她?不就是你孩子她爹么……”吴心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绕着发丝随口答道。
“……”轿帘无风自动,周围的弟子感到一股窒息的压力,有修为低的,两股战战,几乎要软倒在地。
“哦呵呵……你难道忘了?她可是你相好了多年的姘头啊!”吴心勾起一个妖娆的笑,拈起一缕发丝朝着礼舆甩呀甩。
“……”轿帘恢复静谧,然而那一圈弟子已经被轿中散出的威压所迫,全部都趴倒在地,从眼耳口鼻中渗出黑色的血丝,形状凄惨可怖。
“哎呦,我的大小姐,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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