狘一鸥生性凶残嗜杀,但却不是莽撞愚鲁的愣头青,恰恰相反,此人血案累累还能活到现在,正是他一向小心谨慎、避强凌弱的结果。
他一面与彭伯符作战,一面却眼观六面、耳听八方,随时关注着一旁的战局变化,一见萨拉胜耶方面情况有异,他就毫不犹豫的下定了抽身逃跑的决心,等到肖严被易天行击毙,他的去意更加坚定,当下大喝一声,手中铡刀猛力一记横扫,脚下暗自运劲,准备蹬地起身。
尖锐的风声呼啸而来,激荡得彭家父子衣衫飘拂,仿若勇往直前的猛士一般。
彭伯符见状嘿的一声,身子滴溜溜一转,甩手将彭宜弼扔给易天行:“易二公子,替我看着犬子!”一句话说到最后,声音骤然提升,宛如春雷乍绽,手中宝剑一抖,发出嗡嗡声响,绕出一个圆圈,缠向狘一鸥的铡刀。
狘一鸥心头一沉,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经被对方识破,眼中凶芒大盛,暗自骂道:“不让我走?那就留下你儿子!”怪叫一声,反手一刀,硬生生挣开彭伯符的剑势,然后纵身跃起,一刀劈向彭宜弼。
彭宜弼身体犹自僵直不动,眼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举刀砍来,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偏偏经脉不通,别说抽身闪避,就连喊叫都喊叫不出声音,心中又骇又急,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鼓得宛如铜铃,险些急出泪水来。
彭伯符没有想到狘一鸥如此胆大,在自己放开手脚之后,还敢分神追杀彭宜弼,心中又气又急,怒吼道:“去!”左手捏诀,右手猛然一甩,一道寒光宛如闪电般飞出,直射狘一鸥背心。
狘一鸥听得耳后风声急促,知道彭伯符也下了狠手,防身要紧还是杀人为先,两个念头在心中交替转动,于石光电火间作出了选择:“如果我回刀护体,不但会被背后这家伙缠住,而且再也没有斩杀这个小兔崽子的机会。哼,被这些人围住,横竖都是死,先杀一个够本再说!”真气一提,背部肌肉绷直,宛如铁铸,手下刀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盛,犹如流星坠地,飞速劈向彭宜弼。
正在此时,彭宜弼身体忽然一轻,加速向前掠出三尺,一蓬梅花状的玉白精光当空绽放,将狘一鸥的刀光团团围住。
铮铮铮一阵清脆的交击声过去,易天行一手夹着彭宜弼,一手持剑,被狘一鸥的全力一击劈得踉跄后退了三步。
狘一鸥却并未占到便宜,彭伯符苦练了几十年的御剑术,火候远非乃子可比,就算狘一鸥全力应付都难以抵挡,更何况他现在空门大开,妄图以自己的横练外功抵御,嗤的一声轻响,剑气所至,断石分金,剑尖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狘一鸥的护体气功,透体而过,从狘一鸥的胸前伸出。
狘一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满脸狞恶的瞪着易天行,大吼一声,奋起最后的力气,双手持刀,高举过顶。
易天行冷冷的把口一张,一道细如游丝的暗绿光华激射而出,没入狘一鸥咽喉之中,只露出短短一截针尾。
狘一鸥的眼珠子瞪得浑圆凸出,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要掉落下来,嘴巴大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色泽质地跟绿色油漆一样的唾液瀑布般滑落下来,皮肤转瞬间变得惨绿,泛出油腻腻的光芒,看上去十分恶心,吓得一旁与金环缠斗的宁绿漪尖声大叫,心神一分,被那自动攻击的金环击在肩膀上,闷哼一声,跌倒在地,长剑脱手而出。
金环一击中的,弹飞空中,绕了个圆圈,重又俯冲下来,直射宁绿漪眉心。
“小心!”妙尘道姑等人见状脸色大变,纷纷出手拦截金环,一时间剑气纵横,将宁绿漪护在当中。
金环颇有灵性,接连被剑气拦住之后,势头一转,就朝着袖手旁观的易天行飞去。
易天行冷笑一声,一脚踢在僵死发硬、屹立不倒的狘一鸥尸体上面。
噗的一声,金环毫无阻滞的命中狘一鸥的尸体。
狘一鸥的尸体就像是被水泡了十天半个月一样,浮肿发胀,金环一下子就嵌入肉中,失去了腾空之力,在尸体中不住颤动,发出凄厉的雕鸣声音,令人心烦意乱。
妙尘道姑长吁一声,过去扶起宁绿漪,手一捏,便知道宁绿漪肩骨已经断裂,心中痛惜不已:“你这孩子,搏斗之间,为什么无端分神?”
宁绿漪妙目流波,狠狠的瞪了易天行一眼,却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尸体吓到,摸着肩膀,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妙尘道姑适才听得彭伯符招呼易天行,便沿袭他的称呼,朝着易天行说道:“易二公子,援手之德,本派上下没齿难忘。不过贫道师侄女受伤继续救治,贫道现在需要带她去太乙观中敷药,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接着转向彭伯符:“彭师兄,这里你照看一下。”说罢便要扶宁绿漪去太乙观。
易天行瞥了一眼妙尘道姑和宁绿漪,微笑道:“封山剑派剑法高绝,医药却非所长,五骨膏对于普通骨折倒是不错的伤药,但是这位姑娘的伤势,似乎已经在肩骨形成裂纹,敷用五骨膏恐怕会留下隐患。不知道这位道长有没有其他的药物?”一面说话,一面替彭宜弼解开穴道,不等他回过神来,就顺手推给彭伯符。
彭伯符害怕儿子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激怒易天行,一把扣住彭宜弼脉门,拖到一旁。却不知道彭宜弼一方面穴道封闭过久,刚刚解开血脉还未畅通,另一方面也见识到了易天行的狠辣手段,心胆早寒,根本没有耍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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