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间门被打开,来人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突然就变了语气,在我前面蹲了下来,单手捧着我的脸,颦着眉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抬手一抹,才发现满脸的泪水,我抽噎了一声,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顺了口气,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气地指着自己的脚:“踢到你的衣柜了,好痛。”
周逸这才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揉了揉我的脚:“还痛吗?”
“嗯。”
他闻言,俯下身把我右脚微微抬高,仔细瞧了瞧,才摇摇头:“指甲有些长了,难怪会痛,你等等。”
他说完,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的小盒子放到床上打开,里面是两把指甲刀,镊子,小剪刀等等东西。
他拿出一把金se的指甲刀,拖了拖我的身子:“脚能放到床上吗?”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把两只脚移到床上放着。
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心轻轻托着我的脚趾,然后微微俯下身,“咔嚓”一声,剪掉了我略长的指甲。
我两手撑在床单上,呆呆地盯着他的,他垂着头,墨黑如丝的头发有些凌乱,头顶有个不太明显的发旋儿。
脸上是小心仔细的神情,生怕弄痛了我。直挺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也在这一刹那变得异常柔和。
我本来就是一个怕痒的人,可脚心被他这样捏着,有些不好意思,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轻松地便能握住我半只脚,动作轻缓小心,偶尔抬头看看我。
我妈说小时候都是老爸负责给我剪脚趾甲,可我小时候又特别闹腾,坐在凉席上两只脚一上一下地晃动,丝毫不听指挥。每次老爸都要剪得满头大汗,就怕一个不小心剪刀了我的r。
可那么小的事了,我早就没了记忆,自从懂事之后便一直是自己剪指甲。
我又将视线移到周逸身上,他抿着唇,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雅或者肮脏的神态。
我不敢动,就这样等他剪完一只脚,换到另外一只。
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肯这样,放下所有的姿态为我剪脚趾甲了。
更别说像周逸这样高傲清贵的男人。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先是不动声se地流着泪,可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身子随着呜咽一起一伏,止也止不住。
周逸看见我哭,双手颤抖了下,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怕手脏,也不敢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弄痛你了吗?对不起。”说着便低下头,轻轻朝我脚上吹气。
我抬起手一股脑儿地抹gan脸上的水渍:“不痛了,你不用这样。”
他顿了下,收起指甲刀,转身去厕所洗了个手,又坐回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揽入他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
他淡然平静地说:“我真的很怕看到你哭,你哭我也难受。”
我现在心里就像被十几把利剑刺穿了似地一番绞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脑子里挥不开他和袁泽凯对话的场景。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别扭,收紧了手臂,语气霸道地说:“周淡淡,以后只许笑不许哭!”
我闷声闷气地问他:“要是我真的难过得想哭呢?”
“那也只能在我面前哭,你要做一个让大家都喜欢的坚强的姑娘而不是让大家可怜的柔弱的女孩,知道吗。”
我沉默了一会,轻微点了个头:“知道了。”
可如果连周逸也走了呢?那我要在谁的面前哭?
后来才知道,如果连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那就不能哭,做一个真正坚强的姑娘。
寒假来去匆匆,好像过了年后没过几天,就开学了。
开学后,整栋高三教学楼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沉默,紧张,严肃,就连凌灵这丫头也文静了几分。
每天加了晚自习后,放学时间改到了10点,我和凌灵一来觉得太晚回家不安全,二是觉得太耽误时间,于是和家里人商量了下,改成了住校。
我没住过学校,老爸婆婆妈妈地在我耳边叮咛什么衣服要勤洗,要注意寝室卫生,不要熬夜,最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和室友相处!
总而言之,皇上不急太监急得跟什么似地。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爸,我和凌灵风风火火地搬进了学校宿舍,对新环境兴奋得不得了,两人又跑到生活老师那里热情地打了招呼。
晚上下了晚自习,又见到了其他两个室友,两个都是理科班的,一个叫何芳嘉,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小,另一个叫雷晓雪,和我差不多高,都是挺朴素的女孩子,感觉也好相处。我和凌灵都是话痨,熄灯后,逮着她们俩昏天暗地地聊了会,四个人便熟络起来。
有一天下了课回到寝室后我突然觉得很饿,便拉着凌灵和雷晓雪去寝室后面买夜宵吃,各种摊位上挂着昏黄的灯,看起来极为简陋,可漂出来的味道可真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我冲进人群横扫了一晚醪糟汤圆,端出来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往上方的教师宿舍走去。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了眼,可瞧了老半天,果然没认错,的确是周逸。
可他自己不是有房子,为什么突然要住教师宿舍呢?
我端着汤圆想了想,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整整有两天没怎么联系了。
很多人回味起高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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