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y带着一腔怨气说:“束市长,你别说了,里外还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平川的经济要是搞上去了,有实力上个大电厂,电力能这么紧张么?我们能受这种窝囊气么?!在省里开会咱受气,没开口和人家说话,气就短了半截。在自己家里还是受气,今天连钱书记也跟着咱倒霉,咱还有啥好说的?!”
肖道清清楚,陈忠y是借题发挥,便想为郭怀秋说几句公道话。
不料,没容他开口,钱向辉却又在黑暗中说话了:“对嘛,陈书记这种态度是可取的。我们不要总怨天尤人,强调客观。啥都很好,省委还要你们这些市长、书记g什么?!大家一定要记住,平川就是经济欠发达地区。平川的g部,首先是你们这些负责g部要有多流汗、多出力的思想准备,必要的时候连身家x命都要押上去!”
说到这里,电梯动了起来,电灯也亮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到达四楼,钱向辉走出电梯时,才又对吴明雄说:“老吴,我的想法改变了。看来老省长是对的,为了把平川的经济搞上去,可能真要有一批同志押上身家x命的!包括你这个市委书记在内。”
郭怀秋的遗体告别仪式是在全市g部大会后举行的。在全市g部大会上,钱向辉代表省委宣布了吴明雄的任职决定,告别仪式的主持人就由肖道清换成了吴明雄。钱向辉因为要赶回省城接待一个来访的美洲国家元首,没能参加,就由谢学东代表参加。
是一个雷声轰鸣的r子,天不算太热,有阵阵雷暴雨。吴明雄到平川宾馆接了省委副书记谢学东,赶往十字坡火化场时,正值一阵暴雨袭来。雨挺大,车前的挡风窗上水流如注,刮水器几乎失去了作用,视线也很差,车子像在水中爬。
谢学东没抱怨,望着车窗外水淋淋的天地,反倒很欣慰地说:“这场雨要是能下下透就好了,旱情多少能缓解一些。平川这地方就怕伏旱呀。老吴,你还记得么?我到这儿主持工作的头一年,不就遇上了伏旱吗?十几年未遇的伏旱,市委机关大热天都没水用。”
吴明雄说:“可不是么!我还记得,为了机关同志的生活用水,你让我调来了环卫处的洒水车,挨家挨户去送水,整整送了一个星期。这事机关的同志到现在还记得哩,都说你谢书记关心大家的生活。”
谢学东摆摆手说:“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吴明雄说:“可我觉得,水的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南水北调的工程非上不可,而且早上比晚上有利。”
谢学东说:“如果有这个经济力量,明天就得上,一天都不能拖。可问题是,咱们平川有这个经济力量么?老吴呀,你想想,几年前上这个南水北调工程就要八个亿,现在至少得10个亿了吧?还有路,城里城外的路,四条国道,八条省道,你昨天信誓旦旦地对钱书记表态说都要修整,要搞60公里的环城路,电厂你也想上。好,我给你算个账,引大泽湖水入大漠河10个亿,环城路五个亿,城内道路改造,少算点,三亿,电厂再算你20个亿,加起来多少呀?38个亿。我的同志,咱平川全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亿多。这就是说,你不吃不喝,还得透支近10年的财政收入,才能完成这个美好设想。这实际么?”
吴明雄笑了笑,婉转地说:“谢书记,你算的只是死账,活账你没算。你想,我要是能把经济搞活,外资能引进来,这就有一部分资金可以用了吧?给优惠,保证人家赚钱,国内的资金也能吸引一些过来吧?还可以集资、贷款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去想,总有路可走。当然,我现在还没想好,心里也没数。”
谢学东说:“心里没数,就要稳妥些。宁愿慢,不能乱。这不是我的思想,是钱书记的思想,也是省委的思想。在这一点上,怀秋同志已有了教训。国际工业园上马时,我就说过,太不切实际。怀秋同志不听,还要我帮他在省委说话。我也希望平川好呀,也想让大家对平川刮目相看呀,心一软答应了,就有了这个吊在半空中的国际工业园,也把怀秋搞死在这上面了。”
吴明雄可没想到谢学东当初竟是反对国际工业园上马的。在他的印象中,谢学东对国际工业园一直很热情,去年整顿开发区时,还替国际工业园打过一次掩护,让郭怀秋过了达标关。
谢学东叹了口气,又说:“当然了,怀秋同志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稳的,平川才没出什么大乱子。这很不容易呀。我们不能因为怀秋同志做事稳当,就把他视为无能之辈。我看忠y同志的情绪有些问题,在常委会上的表态很不得体了,是项庄舞剑嘛。这么一个勤勤恳恳的好同志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他还一口一个无能之辈,什么意思?就是以死人压活人嘛,埋怨省委,埋怨我嘛!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你老吴和忠y同志的关系,还会以为是你指使的呢!”
吴明雄谨慎地说:“谢书记,老陈这人你还不了解么?从来都是有口无心,咱还是不说他吧。”
这时,车到了城北的十字坡火化场,暴雨也停了,吴明雄和谢学东钻出车时,天空一片瓦蓝,y光炽热刺眼。二人立在大太y下,不约而同地用手罩着眼,向空中仰望,脸上都出现了失望的神s。
谢学东说:“看来老天爷还是不给面子呀。”
吴明雄也说:“这种雷阵雨总是下不长的。”
他俩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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