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刖不应声地接过孝然递过来的茶盅拖到手上轻抿了口茶後,他抬眼把屋里环顾了一圈,这屋子她没有去挪动过,只是在床榻之上增加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果然,珞刖心中苦涩了起来,不同就是不同了。──他的然儿是宁可坐著发呆也不会去看这些书籍的人儿。
珞刖淡淡回头,道,“青龙说你这些日子都快把锦殊阁前阁子的书册都读过一遍。”
孝然思索道,‘以这个谷里的规模和这些连现代人都称奇不已的医书她早就判断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而,越是不简单的人物,心往往就会越可怕,要是让他发现她是外来灵魂的话,她指不定会变成什麽样子,所以她要小心应对才是。’於是她低眉,斟酌地回答道,“最近我被失忆弄得脑袋空荡荡的,在空荡难熬中,就拼命地想找些能填补的事情来做而已。”
珞刖神难懂地紧紧盯著她:青丝依然只用一支木钗斜暂著。
弯眉墨眸,粉腮巧鼻。
樱唇不点自朱,肌肤白嫩如雪。
身著一袭鹅黄及地长衣裙……
装扮,容貌,依然是如从前,却,为何独独变了情?
“你既然有兴趣看那些书册就搬去离‘锦殊阁’近的雨厢院里住罢。这房里的东西你不必移动,你人直接过去就行。”他淡淡说道,这间屋子是属於然儿的,他不允许‘他人’去乱动。就算是再次失忆後的她自己也不可以!“你把床榻上的书册整理一下,今日就搬过去住。”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他却对再次失忆後的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是他心太薄情,还是他爱的太偏执?
穿过枯叶满地的小径,珞刖从北院的雕花窗户下走过; 瞥见敞开的窗户内严烨正歪睡在床榻之上,床榻上还横列了数个或立或倒的酒瓶子,珞刖皱眉;他越过窗户,推开房门;走进屋室里; 强走了严烨手上还抱著的酒瓶子,道,“你身有寒疾,不可饮酒。”一年前严烨在皇宫里因为然儿的离去他差一点就因酒葬了命,现在却又做贱起好不容易才调养起来的身子。
“你现在管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珞刖治他的病是为了他心中的孝然,可是现在他心中的孝然已经不在了!
原来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严烨的感觉竟然跟他是一样的。珞刖呆愣了半天才说道,“也许,她很快就会回来……”
“也许?”严烨冷笑了一声,道,“以你的医术就不能恢复她的记忆?”
“失忆是脑部受挫,医药……难治。”然儿前一次失忆时他有尝试著用药物医治,但是到後来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严烨恍惚盯著窗外的落叶,喃喃地问道,“失忆……真的连子都能变麽?”
珞刖沈默了许久才回答道,“然儿先前已经失去过一次记忆了。”
他踱步到了圆桌前,在一张木质圆椅上坐落下来,才又缓缓说道,“而且,……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失忆……然儿的子才变成了我们心心念念的那个然儿。”
严烨从凋零的枯叶中转回视线,眼睛死死地盯向珞刖问道,“这次的失忆格是变回孝然原来的子麽?”
“……我不知道然儿第一次失忆以前的子。”他记刻在心上的‘然儿’是第一次失忆以後的那个充满真诚和真心的‘然儿’。
“不知道?”严烨诧异了,因为珞刖说的是‘不知道’而不是‘不清楚’。“你和孝然很早就有师徒关系,却会不知道?”
珞刖垂眼,大手举起桌上的酒瓶子,揭开红布头,就直接往自己的嘴里灌著酒液。
“哈哈!”严烨大笑起来讽刺道,“素闻珞刖心冷淡,没有想到已经是到了‘连徒弟都没有能让你去记住’的地步。”
严烨庞大的身子孤寂地弯曲在床榻上,“你那不知道孝然第一次失忆以前的事情,这说明你也是在孝然第一次失忆以後才心动的?哈哈哈!一个人的格竟然能随著失忆而改变?天下既然会有这般可笑的事情!”老天是何其的残忍,让他学会心动,却在他最满足的时候,把‘她’夺走!“呜呜!”粗哑压抑地低低哭泣声从严烨的口中撕心裂肺地发了出来。
珞刖呆愣了一下,像严烨这般的人物既然也会在酒醉之後发出这般凄楚的哭声?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珞刖眼眸湿润地转过头去不忍看他,粗哑地告诫道,“你还是少饮酒,要是将来然儿恢复过来後见你因酒再次出事,定会悲伤的。”
酒液从倒下的酒瓶子里缓缓流出,染湿了严烨的发丝和衣裳。严烨伸手抓起倒下的酒瓶子,把瓶子里剩下的酒液都灌进了嘴里面。“将来?哈哈!”他苦涩悲笑起来,只要想到然儿的子已经变化,他的心就疼痛如刀刮!要是不用酒来麻痹的话,他也许连一刻的时间也难熬的过去了。
突然,严烨像是像到了什麽般地从床榻上坐起,那双布满了红的血丝的狭长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疯狂地兴奋,“有没有方法让她再次失忆?”也许再次失忆,孝然就会恢复成他们心中的那个孝然了!
珞刖的身子顿了一下地想了想,就连忙摇了摇了头,他道,“不行,要是用外力(打破脑袋)让然儿再次失忆,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严烨的兴奋的眼眸瞬间便黯淡了下来,他知道珞刖省略不说的那两个字是什麽……
“难道我们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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