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放置阵眼的地方,尴尬地退开,觉得她会再说点什么,终究一句话没对我讲。
果然是我说她话多便生气了么?
她沉默,我本来也不爱多说话,一路到了这个镇子一人一鬼倒是相安无事。
抱怨归抱怨,今天一进这镇子,我明显感到不对头,悄悄瞥了好几眼道士,每次都见她步伐稳健脸色平常,瞧不出什么波澜。这个镇子阴气那么重,一个道士看不出来令鬼深思。
这道士是淡定还是根本没瞧出来不对劲?
正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这镇子里有妖气,可能会有危险时,毕竟我们现在勉强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找杀我的妖物是为了她的修行,我要找到杀我的妖物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一个真相。我要知道我的生前,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会变成伥鬼,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终日游荡不知归宿的残缺的魂魄。
忽的,走在旁边的她站定,微微侧头,左手一甩,一张符,一声惨叫声响起。看她的动作,那张符在她手上待命有段时间了。
那惨叫听来很是奇怪,不似人的声音,尖锐短促倒像是猴子的声音。如果我听的不错,这叫声的来源可是人见而避之不及的主。
“后面!”这个蠢道士!
我惊讶的发现,就在她背后不远处一声和刚才相似的尖啸破空而来。
这怪东西还懂得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真真是见了鬼。
没有多想,冲过去挡在了那怪东西和她之间。本想着,我只是一个附身在剑上的鬼魂罢了,想必那怪物就是咬了我也无大碍,可瞧这道士细皮嫩肉的,咬上一口怕是不好受,再说我们还要相互利用,她有个三长两短着实不妥。
她转过来的那一霎那,眼神平静就好像一切在意料之中。
但是看到我挡在她身后,她却睁大了双眼。
手上的动作一滞。
随即她反应过来,用力将我往旁边一扯,马上向后抛出另一道符,一时间,那种怪异的叫声随着符纸炸开的火光此起彼伏。此起彼伏中,我被她拽的重心不稳,两个人双双摔倒在街上,眼前飞起一片尘土,我急忙闭眼免得尘土入了眼。如果说刚才还有几粒人影在街上晃荡,这时候早因为刚才的动静吓得尽都落荒而逃了。所以,这么狼狈的一摔,没有别人看见。
幸好没别人看见。
我是只脸皮薄的鬼。
细细想来,她居然连被偷袭都提前准备了。
待到尘埃落定,我缓缓睁眼,印入眼帘地是她的面纱,因为这一摔,面纱上沾了些许灰尘。
此时她拽我的那只手让我压着了,另一只手——用符的那只手,正越过我的身侧,一放松,便也落在了我身上,看起来就像她抱着我似的。百年以来,我再次触到了人的体温,没有我想象中的炽热,却有意料之外的,柔软。我忍不住多蹭了蹭那条搭在我手臂之上的体温。
似乎可以听到她的心跳。
心跳。多美的字。却是我再也无法拥有的。
她没有多磨蹭,很快站起来,又伸手把我扶起来。
“你,感觉出来了。”她扶我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不是问句而是陈述,目光锋利,“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一问问得我实在心虚,果然是方才她看穿了我确实早就有所感知这件事才这样发问,我也确实是没有告诉她。
可是她不是也早察觉了异样?
“你也没有告诉我。”
她听了这话,似被我堵住了,便不再开口,转过身去查看刚才打算偷袭我们的两只怪物。
我松一口气,也凑过去瞧,果不其然,两只一前一后躺着,毛发上还沾着凝成块的血迹,状似猕猴,身上缠着一道烧焦的伤痕,头顶那道黑毛却表示了它与猴子的不同。它们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这镇子怕是不安生了。
“雍和,出没之处,有异怪生。”我不禁出口道。
她蹲下来仔细查看雍和的尸体,听见我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何时察觉的?”她认真地观察着那两具尸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进城的时候。”诚实向来是我的好品质。
“……”
“道士,别看了,想想今天我们在哪安身吧,天将将要暗了。出现了这鬼东西,入夜了不晓得有什么危险。”
我说的可是我心底的话,到了晚上,阴气更甚,雍和既然出现,那么这里必定有雍和所追求的物事,一般来说,都是些大凶之物,可不是一两个小道士对付得了的。虽说这道士有那么几分本事,可是万一呢,万一交代在了这里,谁来解我锁在她身上的链子?!
想到这,不免多在心里抱怨了这道士几句,嘴上道:“喂,道士!”
她抬眼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站起身,摘下沾了灰的面纱,随手一扔,那轻纱就随风打着旋飘远:“走吧。”
她声音就像飘走的面纱,轻盈飘忽,让人抓不住。
“摔得疼么?”她又清浅的飘来一句话。
嗯?我见她边走边捏着袖子,正擦着什么,应该是对她手里那东西说的吧。
“我是问你。”
“啊?”真的是在问我,“不疼,除了道士的法术,鬼不会感觉到疼。”如实回答。
她却沉默了,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这是她这两天来说话最多的半个时辰,我想这道士不说话恐怕会憋坏了,便试图找话:“你摔疼了么?”
“没。”她伸手递给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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