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飞的面摊正开在桥头,他做面的时候,面条在手里上下翻飞抖动,最后一大碗里只有面条一根,正是名副其实的“一飞面”,他的面虽然味道简单却很实惠,有不少回头客。这会儿,他回到自己的面摊前,把扁担放好。收了碗,用抹布擦了桌子,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飞哥,好英武!”一声清悦动听的声音传来。
宁一飞寻着声音,掀起桌布,发现了躲在面摊下的月玡儿。
月玡儿与宁一飞是邻居,两人可谓青梅竹马。女孩正值金钗之年,生得纤巧削细,脸上不施粉黛却似面凝鹅脂,唇若点樱,一身杏黄绣青竹的紧身罗衫趁出她轻灵出尘的气质,梳着简单的双螺髻,凭添了一股朝气。如今就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已有风华崭露之姿,将来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绝世美女。
此刻,她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宁一飞,竖了竖大拇指。
“你蹲在下面做什么?”
“小飞哥,你别看我,什么都别管。”月玡儿冲他吐吐舌头。
宁一飞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桌布,心想:肯定是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看到小飞哥不再管她,顾摊去了,月玡儿从怀里掏出刚得手的荷包,打开一看乐了,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银钱!
清点完又等了片刻,月玡儿从下面钻了出来,她左顾右盼却不知在踅摸些什么。
“怎么你舍得出来了?”宁一飞刚给几位顾客上了面,转脸就看见月玡儿。
“小飞哥,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
哼,小飞哥就是太老实,一会儿我给他那钱罐子里偷偷放几文钱,还不能放多了,会被他发现。啊!大白鱼。
月玡儿在人群中又看到了猎物,她总称这些人为大白鱼,又肥又大,吃起来特别香,嘿嘿嘿嘿。
月玡儿眼里的“大白鱼”不是别人,正是克里斯。
如今她有了腰牌,日后也能随时出宫,想着这会儿也该回宫了。眼见街边停着几头驴,刚才看热闹时,那几个混混骑着驴,再抬头一看门头“驭舆行支店”,她就走了进去。
果然,驭舆行就相当于宋朝的“租车公司”,“驭舆行”的支店遍布汴梁城各处,这边租了,可以到别处还,相当方便。克里斯租了一头灰背白肚的杂毛驴,骑马她很在行,但骑驴她可是头一遭。看着驴和她大眼瞪小眼,克里斯耸耸肩,心里安慰自己道:骑驴和骑马应该也差不多吧。
店家帮她把买来的东西打了一个包袱先驼在了毛驴身上,她牵起缰绳,轻松地跨上驴背,哪知这骑驴不似骑马,马背上有马鞍和马蹬,驴背上却只铺了张毛毡,要靠两腿夹住驴身,克里斯两脚踩空,失了平衡,忽悠往一侧歪了过去。
“哎呦!”幸好有人托住了她的肩膀,帮她坐正了身子。
“小心点哟。”帮她的是一个可爱女孩,还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向女孩道过谢,克里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驴身上,很快就掌握了操控的窍门,驴儿行走得平平稳稳,她顺着大街回宫去了。
月玡儿开心不已,心道这条大白鱼一点防范都没有,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月玡儿又溜回到宁一飞的面摊,躲到了桌布下面。她拿着荷包看了看,绿色的布面上绣了粉色的荷花,她鄙夷地咧了咧嘴,这宫里的男人不但长得女里女气,用的物件也和小姑娘用的一样。
“你怎么又偷东西。”宁一飞头钻到桌下,正看到月玡儿手上的荷包,责怪她道“你不是答应过洪大哥不再偷东西了,要是让他发现了,你要怎么办?”
听到小飞哥说自己,月玡儿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宁一飞知道月玡儿身世凄苦,她和母亲孤儿寡母在京城安身,母亲旧疾缠身,月玡儿为给母亲看病,小小年纪就做起扒手偷人钱财。后来竟然偷上了丐帮前任帮主江是提,他见她母女二人可怜,不但没有责怪月玡儿,还收了月玡儿为义女。前几年,老帮主过世,洪帮主接任,对他们母女也是格外厚待,衣食无忧,生活安乐。只是不知为何,月玡儿总改不了当扒手的习惯,为此帮主曾严厉训斥过她。
宁一飞也是吃苦长大的孩子,知道生活的艰辛,他能理解月玡儿,见她哭丧个脸,叹口气,说道:“你赶快给人家还回去,我不跟洪大哥提就是了。”
月玡儿虽然不乐意,还是点了点头。
宁一飞还想再叮嘱她几句,哪知月玡儿已经匆匆挤进人群离开了。
☆☆☆
回了宫的克里斯没有回宝慈宫,而是先到了清心殿,其实这几日,她日日都来这儿报道,陪公主聊聊天。梁怀吉也没有再出言赶过她,偶尔露脸,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沉默不语。
“快起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福康公主从床上坐起来,满眼的依赖道:“怀吉。”
克里斯把包袱打开,里头净是些香糖果子、蜜饯香糕、团子酥饼。说实话他不知道哪个好吃,也就一样买了一些,加在一起就显得多了。
公主动动手指,又突然害怕了起来,连忙抽回手:“这是给我的?”
克里斯猜出她想拿荔枝膏,亲手挑了出来,放到了公主嘴边:“当然,我好不容易溜出宫,专门给你买的。”
公主这才乖乖的张口吃了下去,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克里斯知道公主的心情变好了。
克里斯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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