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她却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像是她手里没有生命的布偶一样瘫在那里,短短时日内,她看到的生死无常太多了。
梅立遭遇了她人生中的滑铁卢。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国的。任务失败,她被停职检查,每天重复回答着当时发生的每一点细节,每次的回忆,就像是一把无情锋利的手术刀,把她本就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划开,那伤口里藏着关于李冷亦的每一点回忆。
当她再次从调查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李冷亦的妈妈,这个看上去硬冷没有丝毫情感的女人走过来,说:“我看到你的检查报告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梅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打算里会李冷亦的妈妈,抬步从她身边经过。李冷亦的妈妈一把抓住了她,说:“她真的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梅立比任何人都期望这是假的,她到现在还在幻想,一睁开眼,李冷亦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对着她笑,对着她叫。
但是她的这个幻想每次都会落空。
李冷亦的确从她身边消失了。
梅立从来没有这样孤寂过,一个人行走在秋风中的街道上,一个人默默的边走边擦掉眼泪。
司马贞也被停职了,和梅立一样接受各种审查,并且被隔离审查,短期内,她们两都不能私下碰面。
梅立想要逃离,这件事在折腾了一段时间以后,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梅立行动失误,记大过一次,降职一级,停职三个月以观后效。也就是说她不再是上尉,而是中尉了,污点记录会对她以后的提升造成很大的影响。
但梅立对这些都不在乎,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在乎什么了。
田野里,一个女子正在劳作,她低着头,刨出地里的红薯,刨松了土,在伸手一扒,带出一串的红薯来。
远远的田路上,一个年轻女孩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的走过来,女孩子穿着一件迷彩色的冲锋衣,配着牛仔裤,马丁靴,马尾高高束起,眉如墨描,目如点漆。大大的眼睛一直在向劳作的女子这边看过来。
劳作的女子似乎没有察觉,继续做着她的事情。一只大狼狗在她身边欢腾的来回扑腾。玩闹中看到远处走过来的年轻女孩,它欢腾的叫起来,然后一股风似的冲向那个年轻女孩去了。
正在劳作的女子看到狗跑走了,这才抬头向狗迎过去的地方看了一眼,看了看之后,她诧异的说:“小立?”
来的是梅立,梅立看到穿着雨鞋,打扮的像个村妇的梅子灵,扔下了行李箱,跑过来,伸手就抱住了梅子灵,在她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梅子灵诧异的拍拍她的背,说:“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哭上了?”
梅立哭着说:“我被停职了,本来是不能到处乱跑的,可我太想你了,就偷偷溜出来找你了。”
“停职?”梅子灵更加诧异,说:“走吧,回家说。”
梅立点着头,勉强擦干净了泪水,走过去拎起了行李箱,和梅子灵一起往回走去。
梅子灵现在四十多岁,此时打扮的也像个村妇。然而眉宇之间那股英气还是掩饰不住,看淡了红尘的气质越发超凡脱俗起来。在梅立看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富有魅力,尤其现在人到中年,性子越发柔和,外表比起年轻时的中性气质也更有女人味了,越发的有一种性感在身上。
回到家,那是一个和她们在南京市住的宅子差不多的一个大院,大院中间是个花坛,此时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旺,林芳菲正拿着一根水管,冲洗花坛边的水泥地。
梅子灵推门进来,说:“菲菲,小立来了。”
林芳菲转头看了一眼,看到梅立,她笑着点了点头。
梅立进到屋子里,发现家里的布置都跟以前没多大变化,她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还是回家好。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声音。最初的欢声笑语,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晚上吃过饭,梅子灵和梅立走上了天台,两个人坐在夜晚静谧的夜色里,梅子灵说:“有什么想跟我聊的?”
梅立坐在梅子灵身边,说:“突然间觉得人生好迷茫,老李牺牲了,我突然发现,我其实根本离不开她。雨姐姐说,我其实不是真的爱她,只不过是因为恋母情节太重,看到她身上很多地方像你,所以移情在她身上,我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妈妈,我爱你吗?”
梅子灵闻言失笑,在她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说:“你难道不爱我?”梅立闻言也笑了起来,说:“你是我妈妈,我当然爱你。可能雨姐姐说得对,我对她只是移情,真正爱的其实是李冷亦,可是非要等她牺牲了,我才知道,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第138章一百三十八
清晨,梅立睁开了眼睛,才睁眼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不知道厨房里做的什么。卧室外面传来梅子灵的喊声:“梅小犬,去叫姐姐起床。”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很快,梅小犬拖开梅立房门的门锁,然后进来了,进来就跳到了梅立身上,用爪子使劲扒拉梅立,梅立对梅小犬还有些阴影,因为梅子灵叫梅小犬咬过她,虽然梅小犬也没真咬到过,可是梅立看着梅小犬还是有些怯。
于是一人一狗互相看着,过了一阵梅小犬冲梅立汪汪叫了两声,梅立一个机灵,说:“我起来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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