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都没动,他没问为什么,自己吃完,还剩很多。
他结完账,往外面走。
江垣站在路灯底下接了通电话,举起手机说:“我在外面吃饭。”
高处的灯光剪下他的轮廓,泼洒了一地的清冷。
江垣的声音不大,但苏阿细听得见他说的每一个字。他说:“不是一个人。”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苏阿细,“和陌生人。”
挂了电话,江垣从一堆电动车和摩托车中间艰难地推出自己的车,把车子送到对面正在装修的一家店门口,然后又徒步走回来。
下雨了,雨不算小。
这边只有一个大型的商场,他们出来的地方是商场外围的美食街。
好像无处可逃。
这种天气,虽然尴尬,苏阿细并不觉得排斥。江垣或许觉得不尴尬,但他脸上写了几分排斥。
江垣走到屋檐下,沿着一条细细的小路走。
苏阿细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脚后,九分裤下面,一圈清晰而硬朗的骨骼。走路的时候,跟腱和踝骨显得很瘦弱。
他停下也不打招呼,害得苏阿细差点又撞到他身上去。
眼前是一个音像店。
江垣把门拉开,让苏阿细进去。
店里有很温柔的轻音乐,店主是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前台玩游戏,看到有人进门,冲着他们微微颔首,然后点头。
苏阿细在披头士的大幅海报前站了好一会儿,江垣拉过来一个耳机,套在她耳朵上。
苏阿细看到试听机里面,一张灰白色的cd正在快速地旋转着,下面显示的歌曲名是的「ws s #2」。
翻译过来就是,劳动者的忧伤。
这个耳机的质量很好,音乐声里的老烟嗓几乎直接流进了苏阿细的耳膜,刺激着大脑皮层。但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声音,鸭子似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不久以后,这个歌手获得了诺贝尔……呃,文学奖。更有意思的是,他没有及时领奖。
苏阿细不了解,但是通过这件事情,她算是慢慢领悟到,江垣喜欢他的缘由。因为这两个人有一个共性,用大学舍友的话来说,就是膈色。
江垣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雨势,苏阿细把耳机褪了,往外面走。
他拿了几盘cd,付钱的时候问老板:“叔叔你们家有伞吗?”
老板应了一声,去里屋给他拿出一把伞。
江垣看了一眼苏阿细,“给她吧。”
苏阿细拿着伞,问他:“你怎么办?”
“我男的打什么伞。”
她走到门口看了一圈,回头跟他说:“这雨还挺大的。”
“没事,我暂时不走。”
“那辛苦你了,小白。”
“………………………你烦不烦。”
苏阿细撑着伞走出去几步,回头看到江垣悠哉悠哉进了对街的网吧。
她又回了一趟他家。
今天不小心把那把刀掉在他家的树底下,出来的时候忘记拿了。她必须把它带走,否则就是不打自招。
雨夜,走路万分警惕。
他家屋里的灯还亮着,但已经安静了下来。
苏阿细在地上摸到刀,擦干净了上面的一点雨水和泥土,她抬头的时候,看到趴在二楼窗户口的小男生,好像在做作业。
男生挺乖的。
苏阿细拿出他的军刀,走到那颗梧桐树下,在“我爱你”下面工工整整地刻了两个字:“已阅。”
然后把刀扔进江垣的邮箱。
***
苏阿细见过几次迟早的键盘手,也就是他们说的大队长,名叫方启忠,是小森林老板的弟弟,正业是卖彩票的,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在他们几个面前总是神出鬼没。
他旅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下旬了。
台风过境,南州被冲洗了一番。失而复得的珍贵,让劫难过后的生机,比往日更盛。
苏阿细在小森林等了一个月,江垣才再次出现。
他削短了些头发,看起来仍然张扬跋扈的,目光肆意地流转一圈,就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心脏。
苏阿细坐在吧台旁边,看着江垣走近。
他戴了一副眼镜,金色的细边框,遮住一点野性,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那天选的曲子是uttack》,江垣打鼓的时候没人给他伴奏。台下四个人,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他刚开始的时候很难进入状态,试了好几次。
苏阿细等累了,在吧台旁边的小桌边坐下。
等江垣的状态恢复正常,苏阿细在后面看着蒋渝芮和kk坐在一起,两人整齐划一地抖腿。
末了,蒋渝芮跨到台上,扶着江垣的肩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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