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钟离络只好牺牲了自己的睡衣,钟离络个子比她高,她的衣服对于傻子而言,有些太大了,傻子穿上显得很滑稽。
钟离络自然懒得跟傻子置气,她一扬手,便把购物袋扔给了傻子,傻子呆呆地看着袋子里滑出的衣物,有些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要再穿我的衣服了。”钟离络别过头解释道。
傻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揪了揪一撮翘起来的头发后,终于笑嘻嘻地说出了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我叫容嘉卉。”
“嗯?”
听到傻子说了话,钟离络有些惊讶。
傻子看着她的眼睛,又一字一句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叫容嘉卉!嘉卉!”
说完,傻子又天真地问:“大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络。”
容嘉卉笑着喊:“络络姐姐!”
钟离络沉了脸,教她道:“你可以叫我钟离小姐。”
容嘉卉置若罔闻,依旧笑嘻嘻道:“络络姐姐!络络!络络!”
钟离络无奈,她头一次对一个如此聒噪的女人完全没辙。
容嘉卉虽然是个傻的,却非常勤快,洗衣做饭,擦窗扫地,一样不落,爱搞破坏的毛病依旧没改,但恢复原样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就是,她总是反应迟钝,爱发愣,有时,钟离络得喊她很多声她才能反应过来。
“傻子!”
容嘉卉虽说脑子不灵光,但人却很是较真,正在擦地的她听得这么一声,不禁扁起了嘴,她小跑到钟离络面前,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我不叫傻子,我叫容嘉卉!我叫容嘉卉!”
钟离络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突然,她莫名发问:“嘉卉,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询问半晌都没有得到回音。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傻子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连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抹布。
她轻笑着摇头,可真是个傻子呢,傻透了。
容嘉卉非常地害怕巨大的声响,平日里听到鞭炮烟花的声音都会被吓得够呛,雷雨天对她来说更是可怕,每当遇见电闪雷鸣的晚上,她就会钻进钟离络的房间寻求庇佑。
起初,她还会乖乖地躺一边,尽量不去挨着钟离络,后来见钟离络貌似并不反感她这么做后,就开始往钟离络怀里钻了。
她钻进钟离络的被窝搂着钟离络的脖子,仿佛看不见钟离络脸上的几分不悦一般,笑得傻气。
“络络!络络!”
她依旧如是喊着。
钟离络心里有些抵触,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被一个傻子这样的亲近,但是,莫名的,她没有推开容嘉卉,她想,她喜欢这样被人依赖。
“都说了不要叫我络络。”她故作严肃道。
容嘉卉恍若未闻,依旧笑嘻嘻地“络络、络络”喊个没完。
钟离络懒得管她,转过了身去,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容嘉卉也不恼,就这么死死地靠着她,两人俱是一夜好眠。
钟离络是在遇见了容嘉卉后,才开始爱回家的,毕竟家里有着一个什么都不懂,需要她来照顾的人,就像是在带孩子一般。
她素来最讨厌的就是寂寞,偌大的一个房子里,却没有一丝人气儿,这让她不禁浑身发冷,她喜欢热闹,喜欢声色犬马,喜欢纸醉金迷,喜欢灯红酒绿,香风鬓影……
她许久不来这个酒吧了,熟面孔已经少了不少,她性子偏冷,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全场。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张青涩的面孔,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像个学生,容貌清秀,陌生,却十分对她的胃口,两人隔着桌椅暗送了几回秋波,便看对了眼。
钟离络也不知道那傻兮兮的容嘉卉究竟是怎么找来的,她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呢,就只见容嘉卉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了门,然后将房间里东西一顿猛摔,大吵大闹的样子,吓得那衣衫不整的女孩躲到了角落,抖成了筛子。
容嘉卉摔着摔着,见钟离络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后,便消停了下来,她似有千般的委屈,一个人傻傻地站着那儿,看着钟离络的眼神,有些呆滞无助。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钟离络静静地看着容嘉卉,眼中似有暗涌流动。
半晌,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容嘉卉的手臂,她柔声道:“别闹了,我们回家。”
在付了一大笔罚款后,她们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下。
钟离络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容嘉卉,突然间,她问:“嘉卉,你从哪里来?”
容嘉卉扭头看着钟离络,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又朝她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看着她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钟离络却渐渐的,开始有些看不清她了。
容嘉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
一个下雨天的傍晚,钟离络回到了家,她开了锁走进门,却敏锐地发现,玄关地垫上已经有了水印。
有人进来过。
她换上拖鞋,打开鞋柜,把自己的鞋子放了上去,她发现,在其中一双她给容嘉卉买的鞋子上,还带着新鲜的水渍,她拎起那双鞋,鞋架上,带着水滴。
她什么也没说,关上了鞋柜,走到客厅,看着蹲在茶几前,正在开心地撕纸片玩的容嘉卉,若有所思。
“容嘉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她喃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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